张良也不再讲究,就着他的手起身,问道:&ldo;九公子生病好些了吗?&rdo;
韩非点头,&ldo;好了。&rdo;
他当日昏厥过去,便被张良接到相府。管家当即请了好几位大夫,一群人又是诊脉又是针灸,总算是把命救了回来。
不过,他在雪地里冻坏了筋骨,拿不得重物,习不得武功。在乱世,即便是弱小一流的韩国,也不允许有这样的君王。
母债子偿,韩非失了竞争王位的筹码,算是得到惩罚。韩王权衡再三,才在张开地的建议之下,把这件事翻了篇。
张良还想不到这么深,听到韩非痊愈了,便也松了口气,&ldo;那就好,良也放心了!&rdo;
韩非欲说什么,看了看身后准备送他出门的管家,道:&ldo;先生,可否稍等片刻?我与贵公子小谈一会儿。&rdo;
管家半垂着眼皮,道:&ldo;还请九公子见谅,老爷的吩咐,小人不敢私自篡改。&rdo;
管家伺候张开地久了,执行命令向来一丝不苟。张开地让他出门走七步,他就不会行六步。
张良自小便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早已习惯,于是上前问道:&ldo;陈伯,祖父让你送九公子出府吗?&rdo;
管家颔首,&ldo;是。&rdo;
张良转了转眼珠子,&ldo;那有说不让我去吗?&rdo;
管家想了想,如实道:&ldo;这没有。&rdo;
张良得意转身,笑着望向韩非,道:&ldo;殿下,良送你出府吧?&rdo;
韩非被他一连串的战术说得服气,心里乱如麻的思绪瞬间淡去很多,道:&ldo;如此,便有劳你了。&rdo;
管家讪笑两下,没有再说扫兴的话。
雪还在下,管家见韩非两手空空,便躬身道:&ldo;小人去取伞,还请殿下稍等片刻。&rdo;
韩非点头,&ldo;多谢。&rdo;
院中只剩两人,张良望着比自己高出一半的人,伸直手臂把伞举高,道:&ldo;良的伞小,殿下只能将就一下了。&rdo;
韩非蹲下,接过伞,平视张良,&ldo;大小无碍,能遮雪便可。&rdo;
张良望着自己巴掌大的伞面,道:&ldo;伞小的话,就不能遮雪了。&rdo;
韩非摇头,望进那双清澈的眸子,道:&ldo;我心里有一场雪,你已经替我遮了。&rdo;
张良蹙眉,唇角的笑容难得淡去,&ldo;心里的雪?&rdo;
韩非道:&ldo;是。&rdo;
张良想了想,觉得这个九公子身体很虚弱,便问道:&ldo;你冷吗?&rdo;
&ldo;不冷。&rdo;韩非失笑,叹了口气,又道,&ldo;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块地方,那里冰冷,阴寒,让人不敢触碰,哪怕是靠近一点点,也会被其所伤。&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