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满身狼藉的雨幕中,他忽而意识到:
自己本是个现代社会的普通人,不过因为一场出其不意的车祸才稀里糊涂地落到这个时空。
可这一刻,洪昌粗粝的逼问却令他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心碎。
他竟然在这冷嘲中真正感觉到一种被放弃的酸涩,即使……
即使他无论生存在哪条时间线上,似乎都习惯了被人轻贱、忽视。
“怎么看?”
洪昌嗓音里透着浓烈的玩味,见齐笑笑迟迟不出声,他更得寸进尺。
“老子这人呢,最惜才,也最不喜欢让会点子的人白白闲死。”
他松开掐着对方下巴的手。
他的脸凑近齐笑笑耳畔。
“你若老老实实告诉我洪妍那边粮草如何调运、兵器到底藏在哪里,我大笔一挥,不止救你狗命,等我当了皇帝,还能封你个人模狗样的大官,直接翻身不就完了?”
话里每一个字眼都像蚀骨之蛆钻入齐笑笑的大脑。
但他依然垂下头不吱声,眼神没有半点松动。
“好,够硬气!这么认死理的奴才我这辈子头一次见!”
洪昌浓眉一拧,转而将齐笑笑像破布般往地上一丢。
他回头对着身后早已屏息等待的士卒一挥手,唇角狰狞,与阴雨齐催。
“既然这么不识好歹,那老子也懒得废话了,拖下去,喂狗!”
身后的士卒不敢怠慢,即刻上前架住齐笑笑的胳膊,将他半拖半拽地往一个隐秘的巷道拖行。
齐笑笑四肢几乎瘫软,身体的每一处骨节都像在被雨声摧鸣中刺痛着,力量正逐寸蒸发。
在雨水和泥浆中,他的唇角微不可闻地蠕动,仿佛随时要昏死过去。
就在一个持械士兵试图将他往地下一砸之际,齐笑笑费尽唇舌,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吐出一句——
“停……”
雨水顺着齐笑笑凌乱的头发滴落。
“怎么?哑巴了?”
昌见齐笑笑不说话,有些不耐烦地扯了扯他的头发,“老子没工夫跟你耗,快说!”
齐笑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胸腔里传来一阵钝痛。
他缓缓睁开眼,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麻木。“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