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怪——桑妈妈那声闺女太过亲热。
只怪——桑榆在她腰间掐的那一把让她心猿意马。
只怪——
所以,她才会如此失态:“妈。”
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顾青时仿佛才大梦初醒,脸瞬间红透了,仓皇无措地补充道:“阿、阿姨,您好,我叫顾青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桑妈妈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去抹眼角叠起的尾纹,“桑桑,快给妈妈说点不愉快的,再笑下去,明儿又得多长一条细纹了。”
桑榆把视线从顾青时泛红的脸颊收回来,“哦,爸爸说,你再多长一条细纹,就让你回娘家去。”
这句话是桑榆从桑爸爸的日记上偷看的。
桑榆五岁那年,桑爸爸经常肝区疼痛,去医院检查时,医生误诊是肝癌。
这对桑妈妈来说,简直就是一道晴天霹雳,成天火急火燎的,一天到晚寝食难安,常常背着桑爸爸偷偷哭,不到一个月,人就憔悴的不成样子了。
桑爸爸哪里舍得自己妻子受这样的委屈,温柔哄劝都不听,最终用这话吓住了桑妈妈,让她至少不折腾自己了。
笑声戛然而止,刚刚还笑的形象全无的妇人立马端庄地坐在了沙发上,眉眼里的笑意并不浓郁,但温柔盎然。
熟悉的桃花眼,陌生的神情。
顾青时觉得自己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很多很多年之后的桑榆。
“小顾啊,我们家桑桑有些娇,给你添麻烦了。”
顾青时盯着桑妈妈的眼睛仓皇错开,摇了摇头,“没,桑榆很好没给我添麻烦。”
“我自己的女儿,我清楚她那性子。”桑妈妈摆了摆手,一只和桑榆一模一样的小胖手就出现在了镜头前,又顺势把脸颊上的发丝挽到耳后,“她这人生活自理能力是负数。”
顾青时垂了垂眼,又看向桑妈妈那依旧白嫩的手,笑了一下,“也还好。”
桑妈妈努了努嘴,“看来你对我们家桑桑是真心的了。”
顾青时的心骤然跳停,丹凤眼睁得极圆,一脸震惊地看着桑妈妈,但随着对方接下来的话,她这神情又一闪即逝。
“烟烟从小跟她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都不免要到我这里吐槽几句桑桑的邋遢。”说着,桑妈妈看着她,笑容了多了一点意味深长,“之前都没听桑桑提过,她还能有这么不嫌弃她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