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跟在于子涛身后,钱赚得实实在在,腰杆子硬得像铁板。
马宇扬正心里乐呵,玻璃门被咣当一把推开,一股冲天的热浪扑面而来。
一个扎冲天辫的小丫头,脸蛋涂得跟猴屁股似的,哧溜一下钻进来,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小纸片。
马宇杨顿时垮下脸——半小时前刚打发走个熊孩子,硬说雪糕里吃出蟑螂,讹走他一支冰棍。
"我……我找穿白大褂的大马猴叔叔……"小姑娘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眼睛怯生生地瞄他染成银灰的头发。
马宇扬"啪"地把记账本摔在柜台上,塑料招财猫都被震得直晃悠。
三个月前谁敢这么叫他,他能当场掀桌子。
那会儿在碧水湾KtV,他可是开瓶黑桃A,都要先拿钞票点烟的马大少。
“白大褂?是阿玛尼好吧!”一股怒气从脚底直窜脑门,马宇扬大吼,“我姓马,马宇扬的扬!不是什么大马猴,这都谁教你的?”
“是……是大哥哥叫我来这里的……”小丫头被吓懵了,抖抖嗦嗦地展开了手里的小纸片。
“什么大哥哥?”
马宇扬劈手夺过小纸片,只见上面画着一只哈士奇,两只眼睛往上翻,长舌头搭在嘴外面,正呲牙咧嘴地看着他,右下角还有个乱糟糟的签名。
“这什么狗屁字?”马宇扬眯着眼睛努力辨认,“于……于子涛!”
于老板?妈呀,这可是他祖宗!
半年前他刚被老爸断了信用卡,揣着最后的十万块准备找林家豪翻本,结果在医院和于子涛打上了交道。
自己八成是喝懵了,居然真把钱砸给他炒股。
现在想起来后背还发凉,但账上实打实的七位数,让老爸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这个大哥哥叫你来干什么?”马宇扬蹲下身,态度热情地有些发烫。
“我叫沈小洁。”
小丫头指了指门口狗屎雪糕的泡沫模型:“大哥哥说他请我吃雪糕。”
马宇扬一个激灵,于老板这是在试探我吧?
那我可得好好表现一回!
他立马从沈小洁手里拿过布袋,拉开冰柜就往里塞。
想当初给夜店小妹送包都是爱马仕起步,现在逮着个黄毛丫头献殷勤,居然是用狗屎雪糕填满人家装咸菜的布口袋。
人生咋就这么魔幻呢?
眼看布袋都要装满了,沈小洁拽着马宇扬胳膊急得直喊:“叔叔,我只要一根就行,你给的太多了……”
“十八支,凑个整,叔叔再给你装两支。”
马宇扬硬是往里塞,布袋都快要憋烂了。
小洁低着头,两只手揪着衣角:“可……可我妈妈没有这么多钱。”
“啥钱不钱的,打叔叔脸是不?”
马宇扬故作生气,随即抬高声音,“只管拿走,想吃再来,管够!”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么沉甸甸一大坨,小丫头拿到家都化成水了。
干脆好人做到底。
马宇扬将布袋放到泡沫箱里,又给里面放了四五袋干冰,叫了个网约车,把小姑娘送回了家。
“就是这么完美!”
马宇扬骄傲地一拍手,端起早已坨成烂泥的泡面,大口嗦了起来。
看着出租车尾灯消失在街角,他忽然觉着鼻子发酸。
以前往林家豪那帮孙子身上砸钱,换来的都是会所嫩模的荤笑话。
现在给小丫头垫的十来块钱车费,倒让他心里涨得慌,像喝了罐冰镇可乐,咕嘟咕嘟往外冒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