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红花有不?”姜青禾也不气馁又问,她出来前苗阿婆还给她列了几样染色的,让她在春集上问问。
&esp;&esp;“有是有,红花在俺们这都烂在手里了,老多了,你瞅那红花田成片成片的。不过俺今天没带,你改天来村里,俺那都是能染正红的货色,包管好。”
&esp;&esp;“那回回茜根有没有?”姜青禾又问。
&esp;&esp;“回回茜根阿,这玩意俺不种的,俺又不染色,不过你买了俺这么些东西,俺给你指个路子,”花佬儿站起来抖抖身上的土,瞟着外面,他指着对面堆着一大捆草料的地方。
&esp;&esp;“你去找他,就说花佬儿跟你说的,不然那小子拿春茜草的根给你充数呢,”花佬儿一挠头,对宋大花和虎妮说:“要不,你们给俺看会儿摊,俺领妹子去买点。”
&esp;&esp;“成啊,保管给你看得牢牢的。”
&esp;&esp;花佬儿犹有不放心,一步三回头领着姜青禾去了对面的摊子,那人靠在一堆草料里,要是不说,大伙指定以为他是卖草料的。
&esp;&esp;“陈三,陈三,”花佬儿喊他,“来点回回茜根!”
&esp;&esp;“喊啥嘞,”陈三不耐烦地抬头,又立马变了脸色,“叔是你啊,买啥,回回茜根阿。”
&esp;&esp;“有是有,拿回去插在土里多浇水,不要晒日头,多管管保准能活,十钱一株不二价,”陈三说,“回回那的茜根比寻常都要好,染出来的红比旁的艳。况且你不种拿回去也能染。要晓得茜草得长一年,才能染出点红,这茜根起码三年,才能刨了做染料,十个钱半点不亏。”
&esp;&esp;花佬儿晓得的,但他也坑了侄子一把,“成啊,你再送她一包回回茜草的种子。”
&esp;&esp;“叔,你可别太坑了。”
&esp;&esp;姜青禾喜闻乐见阿,“送我包种子,我买十根。”
&esp;&esp;“送你两包,你买二十根成不?”陈三立刻打蛇随棍上。
&esp;&esp;“土靛有不?有就再买点,记的送我两包种子。”
&esp;&esp;姜青禾半点不肯吃亏,土靛是制蓝最为广泛的染料,学名应该叫做蓼蓝。
&esp;&esp;“成啊,一百二十个钱,”陈三去后头拿了捆扎好的回回茜根,又拿了三小包种子。
&esp;&esp;拆了叫花佬儿验过,姜青禾这才付了钱,反正好差她也半点不晓得。
&esp;&esp;后头杂七杂八的种子买了一大堆,最后留下的百来个钱,她把西南那边来的甜柿子树苗也给买了。
&esp;&esp;能不能在这里成活,能不能结出甜果,那谁也不晓得,只是姜青禾自己馋柿饼吃了,谁叫这地柿子不产,板栗也不产,愁人。
&esp;&esp;只是细棉布还没买,下回再来一趟。
&esp;&esp;大家挤在一辆车上悠悠晃晃回了家,今天太晚了,果树得在响晴天移植,明天是个好天。还好不管梨树苗和柿子苗都适合在春季移植,尤其是四月初。
&esp;&esp;夜里姜青禾理着东西,蔓蔓吃完饭,跑到宋大花家玩了会儿,回来后满脸不高兴。
&esp;&esp;她嘟囔,“爹怎么还没回来?”
&esp;&esp;别人都有爹陪着,她爹咋还没回。
&esp;&esp;姜青禾算了算,徐祯已经走了差不多五天了,而且期间只有韭菜盒子
&esp;&esp;西口村是距离春山湾最近的村落,要翻过一片戈壁,穿过长长的白杨树林,从天麻麻亮到全亮并出现日光,才看见水流旁边的村落。
&esp;&esp;一眼望去,水是黄的,房屋除了偶尔有几抹青以外,其余全是黄漫漫的,土更黄,只有天是蓝的,山是绿的,
&esp;&esp;西口村在大山和江流夹缝中,道路狭窄交错,抵达村口时,两匹马骡子急急要去寻水喝。虎妮解了绳,一手拽一只去喝水,她不去村里先,等会儿还要领着马骡子去吃草。
&esp;&esp;姜青禾拉下她和蔓蔓的头巾,伸出去一抖全是沙,春起风沙大她算是见识到了。
&esp;&esp;蔓蔓呸呸好几声,她边吐边还想伸手摸自己舌头,有沙子飞到嘴巴里去了。姜青禾给她灌了几口水漱漱,才算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