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斟了一杯茅台酒,同桌打牌的还有两位好友,如果没有苏乔在场,这场牌局……堪称完美。
眼见苏乔教训属下,郭董心念一动,佯装一位&ldo;和事佬&rdo;:&ldo;呦,苏总,逮住秘书一顿训呢?敢情人家的上岗需求还要加上一条‐‐精通德州扑克,您给人加钱了吗?要我说啊,这事儿就算了,您看人家赵秘书,一身的书卷气,他不是打牌的料。&rdo;
苏乔释然道:&ldo;好吧,赵秘书,郭董都说不介意了。那一百万就算了,今晚的事,你回家反思……&rdo;
一句话尚未说完,郭董扑哧一笑:&ldo;苏总,您又变卦了?&rdo;
苏乔反问:&ldo;我变了什么卦?&rdo;
&ldo;那一百万,你输给我们,不想给了?&rdo;
&ldo;郭董,你刚刚说了,那事儿就算了,赵秘书不是打牌的料。&rdo;
郭董好不容易逮住苏乔的把柄,哪儿能轻易地放手。他轻轻&ldo;嘿呦&rdo;了一声,纠缠道:&ldo;您先前的场面话,说得多好听啊?您说,要拿一百万出来,纪念咱们的老董事长,给大家乐呵乐呵。&rdo;
苏乔面不改色:&ldo;难道你不觉得,我们是在聚众赌博吗?&rdo;
&ldo;赌博&rdo;两个字,她说得很轻。
然而隔着一条走廊,陆明远注意到她的口型。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声不吭地往前走,在靠近苏乔的位置,他又停了下来‐‐他想起苏乔的告诫,她让他不要靠近,乖乖等她打完牌。
陆明远暗自猜测,苏乔在玩什么扑克牌。
他没瞧见赌博的筹码,也没瞧见一丁点儿钱款交易。
他不知道这笔交易进行得十分隐蔽。牌桌上,郭董破天荒地开脱道:&ldo;苏总,私底下小打小闹的牌局,跟聚众赌博扯不上关系。&rdo;
他身旁坐着的另一位董事也说:&ldo;唉,咱们以前玩的娱乐游戏,比现在刺激惊险多了。人老了,玩不动了,只能搓搓麻将,打打扑克牌。&rdo;
苏乔似乎听信,稍有妥协。
她又陪着他们玩了两把,疯狂押注,大输了一次,又小赢了郭董一次。这下郭董不干了,非要加钱,苏乔却道:&ldo;不玩了,我输了一百多万,没意思。&rdo;
她兴致缺缺,起身走人。
几步之外,陆明远以为她打完了,脊背不由挺得更直。他的视线不曾离开苏乔,只盼着她能快点走近,然后他牵着她回家,将她抱上床,再搂着她睡一觉。
却不料在牌桌上,某一位董事小声说:&ldo;苏总扭头走了,那一百多万……就算了吧。&rdo;
另一人道:&ldo;能不能让苏总签一个合同?&rdo;
他带着酒气,拉来了自己的助理。
郭董暗想:桌上的人,都是他的熟人。难得有一个整治苏乔的机会,他必须好好把握‐‐直接拿钱,实在无趣。签合同更是不必,太麻烦。散播苏乔欠钱的消息,也没必要,毕竟那一百多万放在董事会都不够看‐‐大家还会可怜他郭董缺钱。
怎么办呢?
郭董道:&ldo;让苏总给我们写张欠条吧。&rdo;
苏乔的秘书还站在旁边。他听完郭董的话,做了一个传话筒。十几分钟后,他双手拿着苏乔的欠条,交到了郭董的手里。
郭董喜形于色。
赵秘书却在想,人呐,总是容易乐极生悲。
而苏乔已经走在返程的路上。
她今日疲劳,叫来了司机。自己则坐在后面,侧身半躺,把陆明远的双腿当做枕头,她起初只是缓慢地眨眼,后来越发困顿倦怠,不知不觉合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