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羽笙坐在白孔雀般的教主位上,到了这儿,他便是绝对的主宰者,跟在院子里时的翩翩公子模样截然不同。他今日格外地冷,看地众人如入冰窖。
薛因梦自觉与楼微雨站在了一处,她不敢跟冬茉舞站一块,一个就够冷了,两个真吃不消。
这次任务的负责人郝问流正跪在大殿中央,头垂地很低,白色教服泥泞不堪,身上有多处剑伤,而其中一处显然是中了毒,伤口已经溃烂,散发着一股腥臭的气息。
“任务失败了?”谢羽笙锐利的目光直射郝问流,破开空气,携着了然的寒芒。
郝问流虚弱道:“属下甘愿领罚。”
谢羽笙随手抽出一支座上的羽翎,缓缓道:“不急,先说说经过。是谁伤了你?”
“梁峥义子,梁云朗。”他说话时肩膀微微颤抖,大概是中毒后提不起真气。
“梁云朗。”谢羽笙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眸光不经意间瞥了薛因梦一眼,然而她并没什么反应。“我安排的计划又被人识破了,你觉得问题出在哪一环?”
“昨晚属下带人潜进曹府,谁知梁云朗等人早便在那儿了。”
“照你这么说来,教里还是有奸细。”
一听“奸细”两个字,薛因梦反射性地紧张了一下,因为她本尊很可能是奸细。
郝问流咳了一声忍住:“属下不敢妄加定论。”
“他们死了,你为何有脸回来。”谢羽笙轻叹一声,然而下一刻,只见素白的广袖一拂,他出掌打中了郝问流,郝问流中掌后飞出数丈,鲜血喷了一地,当场丧命。
如果换了前几天,薛因梦此时一定会尖叫,但看地多了,她的心里承受能力也就上来了。
谢羽笙理了理衣袖道:“微雨,撕了他的脸。”
撕脸?薛因梦疑惑。
“是。”楼微雨走下王座,指尖在郝问流耳畔摸了摸,随后用力一撕,露出“郝问流”的真面容。
“吴忘归。”展戈冷声道,“是他,想必上次的事也是他出卖我们。”
然而谢羽笙并没应话,只是眸光一沉再沉。
薛因梦想,谢羽笙为什么知道他不是郝坛主,就凭那几句话?她没听出什么来,难道她的智商真不行?
说起来拜日教怎么回事,居然有这么多叛徒。到底是谢羽笙不行,还是对面太行。不过按照“邪不能胜正”的套路来说,反派被内部人出卖也正常。
想着想着,她就想到了自己的身份,说不定自己以后也会因为什么原因出卖他,然后就虐了。
离开大殿后,薛因梦一人在小道上散步,脑子里一直回放着刚才发生的事。郝问流是奸细,所以那字条是他扔的?可他一直没来找过自己,就算是平时偶遇也没,怎么看都不像认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