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走,至少两个月后回来。”羿修答。“这么久啊。”她低声嘟哝,舍不得的情绪蔓延开来。“等处理好那边的工作,我保证一定尽快赶回。”羿修听见了她的嘀咕,缓步走到她身边,语气温柔地发出邀请,“小姐,今晚能陪我吃一顿晚餐吗?”“没问题。”钟慈爽快接受邀请,又问,“去你家,还是下馆子?”她的用词依然这样俗,接地气。羿修眉眼一弯,笑笑:“去外面吃,有位故友最近来了海圳,正巧带你认识一下他。”“好的。”钟慈并不抗拒主动认识他的朋友,只是关心礼节,“那我穿这身套装去见他,可以吗?”“当然可以。”羿修挑动着眉毛,补充,“他见你时也是穿职业装,但肯定没你穿得迷人。”“嗯,好的。”她选择自动忽略最后那句话。下午六点,羿修臂间搭着西装外套,款步走出办公室。今天他穿的是一件dior限量款灰色桑蚕丝斜纹衬衣,领针是一字针双头珍珠螺旋扣,优雅中又夹杂点儿骚包。他慵懒地靠在助理室的门框处,对正埋头敲键盘的某人轻轻吹了一声口哨,跟个小流氓搭讪好看的姑娘似的,一口不正经的语气:“小姐抬头看我,跟我约会去。”如果不是看在某人明日就要离开的份上,钟慈兴许已经朝他翻出一个大白眼了。“司机放假了,待会儿由我来给小姐当司机。”羿修继续不正经。钟慈提起手袋,站起身,淡淡说道:“劳驾您了。”“为美女服务是我的荣幸。”“呵呵。”驱车上高架,羿修带着钟慈往东郊方向走,她隐隐猜到目的地了:“我们是去余甸路那边的私房菜馆吗?”“嗯。”“所以,你朋友是一位热爱中餐的老外?”她猜测。“他的确热爱中餐,但他不是老外。”“那他是哪里的人?”钟慈继续问。“我只能说……他跟我一样,在全世界很多地方都生活过。”“每次你这样说话,我就觉得你身上藏着大秘密。”钟慈感慨。闻言,羿修轻轻哼了一声,很开怀地说:“我那朋友跟我有一样的秘密,待会儿若你能看透他,自然也就看透了我的秘密。”钟慈扭头盯着他,眯起眼睛微笑:“你这句话表面听着很平常,但我听得出它仍然是一句秘语,你休想糊弄我,哼。”“果然跟聪明的女人打交道,男人容易折寿。”羿修含笑点评,却变相承认钟慈这话说得没错。沉默片刻,钟慈很认真地问:“你的秘密,会向你爱的人说吗?”“当然会。”羿修很肯定地回答,口吻也霍然变得正经起来,趁等绿灯的间隙,他转过头凝视着钟慈,“我会把秘密都告诉她,但不会一步到位,秘密级别特别高,要慢慢来,慢慢说。”钟慈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悄悄挪开视线:“看来您是一个真诚的伴侣。”快要到八点时,他们的车才开到朴院,这是一座四合院形式的私房菜菜馆,在海圳高端餐饮榜上挺有名气的。朴院门口没有电视里演的宫廷装扮的女服务员,而是一群举手投足带着英伦绅士作风的男侍者。进入包厢,钟慈看了眼菜单,很快就把点餐权交给羿修,羞怯地说:“我从没来过这里,我不知道该点哪些菜,你来点,可以吗?”羿修便按照钟慈的口味,替她点了红烧肉、手撕鸡、夫妻肺片、醉膏蟹、香油膳丝五道主菜。“你朋友呢?要不要问问他的喜好。”见羿修点的全是自己爱吃的,她不得不温馨提醒某人一句。“不用管他,他会自己做菜带来。”“啊?”钟慈一惊,“这里允许客人自己带菜进来?”“他不是客人。”羿修淡淡地说,“他是这里的老板。”“所以你会经常约他见面咯?”钟慈追问。“不会。”羿修摇摇头,“他前天才来的海圳,这些年他一直旅居新加坡。”“据我所知朴院在海圳有七八年的历史吧,你这位朋友能大老远来海圳开餐馆,说明他很看好咱海圳的发展。”钟慈语含一丝自豪。“他眼光的确不错,他的中餐馆在全世界开了至少有两千五百多家。”“啥,两千五百多家?”钟慈咂舌。旋即,她若有所思地说道:“敢问你这位朋友的尊名是?”她有一种预感,这位肯定是一位餐饮界的大佬。“今天我们要见面的这位中文名叫牙穿,他还有另外两个堂兄,分别叫牙邪和牙鸦,他们是这家中餐王国幕后的三巨头。”钟慈咧嘴一笑,随意发表着看法:“牙,这个姓好稀有噢,这是他们真实的姓,还是随便取的?而且他们连名字,都带着‘牙’字旁。”“这是他们祖先从王后那里得来的赐姓。”羿修浅浅解释一句便带过了,没有深聊的打算。可是,钟慈很好奇:“是哪位王后?”“家族机密,不可外讲。”羿修简明扼要说出理由,转而为她说起其余可以外讲的内容,“小姐你知道厨师的行业神是哪位吗?”“不知道。”钟慈摇头,拿出手机,眺他一眼,狡黠地说,“但我可以网上查。”几秒钟后,她望向羿修,给出答案:“是春秋时期的牙易。”“bgo!”(没错)羿修做出肯定,继而又向她科普:“这位王后为了纪念厨神,特意将牙易二字拆开,分别赐姓给族中两人。所以,牙姓这一脉,子承父业几千年来,几乎80的后裔都从事中餐行业。”钟慈顺着他这个思路往下想,很快抓到重点:“听这意思,莫非『易姓』后裔从事西餐行业?”“是也!”忽地包厢门被推开,一个戴白色高顶多褶子厨师帽,留着两撇胡子,精神矍铄的老爷爷端着一盘用面点做出百鸟朝凤造型的中式糕点,笑呵呵走了进来。他恭敬地朝着羿修鞠躬行礼,一把喑哑的老嗓子:“大人,好久不见。”“大人?”钟慈眼皮一跳,忍不住望向羿修准备观察他的表情,结果见他一副波澜无惊的样子,钟慈立刻视线一转,看着牙穿,重复问道,“老先生您怎么称呼羿先生为大人?”“因为,这是一种尊称。”作者有话说:【感谢各位小天使支持,从明起,每晚9点固定更新,保证日更,fightg!!】感谢在2023-05-2000:58:20~2023-05-2121:55: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xxer6瓶;萧然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你别对着我脱衣服◎送你一件小礼物◎钟慈惊愕地望着这位大厨老爷爷目不转睛,这时才后知后觉发现,他身上这身白色的厨师服,胸前绣有一只用彩丝勾勒开相、纹理清晰的大白鸟,白鸟四周则织绣着不同纹样的图饰。这绣品越看越眼熟。没错,想起来了!老爷爷这身绣品,像极了明清时期文官官服外面套的补服。“老先生,请问这只白鸟叫什么?”钟慈很喜欢这只绣工精巧的白鸟,很是好奇,一想到既然老爷爷肯大大方方把它绣在厨师服上给人观看,自然不会有什么避讳。“回小姐话,这是白鹇。”她讷讷地若有所思道:“清朝,白鹇是五品文官补服的官服图案。”“回小姐话,老夫祖上的确曾在清乾隆二十七年做过五品官职的光禄寺少卿。”老爷爷竟然对一个后辈如此谦敬,钟慈吓个半死,险些双膝跪地磕个响头还敬老爷爷。羿修看出钟慈的紧张局促,笑着安慰她:“牙穿是个旧派的人,这是他的说话风格,小姐你坦然些,别觉得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