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光杆司令,你是么?”钟慈揶揄,“你手底下好几百号人,谁便一点兵立刻就有人为你冲锋陷阵。”伊望见她左边眼角处还凝了一滴眼泪,食指挪过去悄悄擦了,两人四目相对,氛围顿时暧昧起来。某人的喉结陡然上下剧烈滚动着,伊望的头靠得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亲上那张他觊觎很久的软唇,忽地被人推开。“臭小子你想干嘛?!”“我想亲你。慈慈,给我亲一口嘴巴,行不行?”“行你个大头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舒服。”“开车,”她绷着脸,“送我回去。”汽车重新驶入夜色,好一会儿,伊望缓缓开口说:“慈慈,这件事我既然出手就不会贸然收手,但我保证,一定给余香找个好的接盘下家,让里面的人都可以继续工作。”“嗯。”她轻轻点头,片刻又补充一句,“谢谢。”钟慈的心里此时暖暖的。然而,某人好死不死要来破坏气氛:“那么,慈慈你给我亲一口。”“想我亲你哪里?”钟慈淡声反问。闻言,伊望一愣,险些没留神要直接闯红灯,回过神立刻踩住刹车停下等绿灯。“可以亲吗?”他一脸不可置信地望过来。“嗯哼。”“我……我、你……我们亲嘴,可以吗?”伊望微红了脸,看来他也是鼓足勇气才敢说出口。“几年不打,某个小孩心思眼看着就长歪了,看来是时候,就今晚吧,我回家立刻请出那条教鞭,家法伺候。”“慈慈你真是个——”伊望满含期待的眸光陡然一黯,咬牙切齿道,“badgirl。”绿灯刚闪,他立刻换档,穿过十字路口,钟慈笑得一脸灿烂,道:“怎么样,要不要今晚感受一下慈慈姐姐‘爱的教育’,嗯~”末了附上一个不怀好意的鼻音。“谢了!”伊望冷着嗓音,“妈妈让我不要跟坏姐姐一块玩。”周六中午,钟慈正在整理采风的全部笔记,忽然收到冯舒发的微信,小丫头说自己挣到钱了,今晚要请学姐吃大餐。钟慈没马上回复她消息,而是先给伊望拨了电话:“小望同学今晚我请朋友吃饭,你来吗?”“你朋友?谁啊?”伊望调低跑步机速度,很关心另一人是谁,“慈慈,别告诉是那个死女人。”“不是cdy,”钟慈笑着解释,“是你的学姐,我的学妹,炒了余香鱿鱼自己开网店的小姑娘。”“噢,那我下午开车来接你。”伊望在跑步机上慢走,喝了口水,问,“你想吃什么,我打电话订位置。”“我不挑食,选你们年轻人爱吃的就行。”“听这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我奶奶同一辈儿。”“你俩都比我小,我不算长辈么!”“算算算,”伊望宠溺地说,“你可是我祖宗。”“你再贫,别怪晚上我安排变态辣伺候。”“别别别,慈慈姐姐,我知错了。”晚上7点,冯舒家附近的赵氏重庆老火锅路上。钟慈与伊望有说有笑,臭小子装可怜:“慈慈昨晚我被你伤到了。”钟慈瞥他一眼,淡淡地说:“今天吃一顿火锅就好了。”“我不信。”“一顿解决不了,那就吃两顿。”“慈慈你陪我。”伊望立刻提出条件。钟慈:“成,明天我还带你玩碰碰车。”伊望:“……”冯舒很感激钟慈特意选在她家附近吃饭,因为她是个宅女,坐车容易晕车,之前偶然在微信上提了这么一句,学姐就记在心里,真是个嘴冷心暖的人儿。她提前来火锅店排队取号,玩了二十多分钟手机,看见学姐发来的信息“我们到了”,她立刻抬头四处张望,结果瞧见——学姐带了个大帅哥。冯舒立刻眼睛就直了,学姐竟然有个这么帅的男朋友,不,朋友。“hi。”伊望先打招呼。“hi,小哥哥。”冯舒腼腆。钟慈听后笑出声,揶揄道:“小姑娘这个小哥哥比你还小,今年才读大二,是咱们的学弟,你可别乱了辈分。”“啊……?”冯舒愕了一下,又偷偷打量起小帅哥。伊望今天穿的破洞牛仔裤破的洞有点大,站着还好,一坐下立刻三分之二的大腿嫩肉白花花地蹦出来,冯舒霎时脸颊飞红,不敢再盯着人看。忽然,她惊叫起来:“学弟你是不是……叫伊望。”伊望错愕点头:“是啊,慈慈跟你说的?”“不是,”冯舒摇头,“学姐只说带一个朋友来,没跟我说具体名字。”伊望有点蒙了:“那你咋认出我的?”“校园墙。”冯舒激动,兴奋地说,“上面有几个关于你的爆贴。”一听见这话,伊望霍然坐不住了,腾地从椅子上站起,然后又坐下,心虚地转移话题:“学姐你能吃辣吗,不能吃,咱们也别点微辣,直接点鸳鸯锅得了。”“我能吃辣,”冯舒忽然从普通话切换成重庆话,“我老汉儿逗是重庆勒。”“啥、啥意思,没听明白。”伊望茫然。钟慈笑着为他翻译:“冯舒的爸爸是重庆人,所以她这个重庆幺妹肯定能吃辣,至少比你能吃。”伊望恍然点头,又好奇问道:“慈慈你怎么听得懂重庆话?”“臭小子你忘了我外婆是贵州人呐,云贵川渝可都同样受折耳根神的庇护,多少听得懂相互之间的一些语言。再说了,我有网上学重庆话噢。”钟慈边解释,边拿出手机,“网上用重庆方言配音的视频都特好笑,想不想听,我转发你。”“发我。”伊望立刻也掏出手机,“我现在去看。”钟慈点开某站的收藏夹,顺手转发出几条搞笑视频到微信,继而抬头,好奇地问冯舒:“校园墙怎么了?”“就是……”冯舒话刚准备说,伊望就拉着钟慈胳膊笑得前俯后仰,“慈慈,这个好好笑。”钟慈视线往下一瞟,见他正在观看的视频是某动画片的方言配音,她自己也喜欢这部动画片中的猪猪一家,自然而然就跟着一起看起来。冯舒一脸茫然,忽然见伊望猛然抬头对她做口型,先嘴角拉直,后凹成一个o。“嗯?”她没猜出对方说的是什么。伊望无奈,伸出食指竖在唇边,这下冯舒看懂了,原来他刚刚做的口型是——『别说』。她立刻恍然,点点头,同时比划出一个ok的手势,伊望见状轻轻勾起唇角,颔首感谢。钟慈重围完视频,重新看向冯舒,想起来,又问:“校园墙怎么了?”冯舒咧着一口大白牙,笑着解释:“校园内网有很多男生打篮球的官方和非官方的照片,我之前看过,有伊望的照片,他长得帅嘛,随便看几张就记下来了。”钟慈却记得清楚:“可你方才说是关于伊望的爆贴,篮球照也能成为爆贴?”她读书那会儿经常忙比赛的事几乎没闲工夫逛学校贴吧。伊望立刻接过话,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狠狠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顿时疼得自己呲牙咧嘴:“我记起来了,那几场球赛我正好染了粉发,全场过于显眼……嘿嘿,显眼。”“这样啊。”钟慈咕哝,评价道,“学校里的确很少有非艺术专业的男生染粉发。”见钟慈不再盘根究底,伊望暗松一口气:“确实是,所以我才招人眼球了,以后在学校我肯定会低调的。”此时正好叫到他们的号,伊望迫不及待就从椅子上蹦起,招呼着两位女士进去落座。趁钟慈绕去洗手间,冯舒趁机凑上前,意有所指道:“所以,那个《我和又成校友了,毕业前我可以告别之身吗?》帖子里说的『』是『慈慈』的拼音缩写?”“是。”伊望爽快承认,“也不瞒你,我从小就喜欢慈慈,从小就想娶她做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