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她想多了。正在这时她后知后觉又“咦”了声,手忽地从后背重新换到前面,贴在左侧心脏上。竟……竟然没有跳动,羿修的心脏竟然没有跳动!一股寒气忽地从她尾椎骨冲向头顶,凉飕飕的。钟慈顾不了那么多,先拿耳朵贴在羿修胸口听了听,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不借助仪器,压根听不见心疼声。这时钟慈心里也慌了起来,三下五除二地把羿修的衬衣扣子全解了,然后双手,十根手指头贴了上去。幸亏卧房没开灯,只有丝丝月光,否则连发丝都羞红起来的羿修,已经无脸见人,如果摸他的人不是钟慈,他早隐身逃遁了。别看kissg的时候,羿修凶猛如豺豹,死死掌控着主导权,可除此以外的其他flirt(调情),他都生涩的要死,也羞的要死。果然五秒钟不到,他就已经缴械投降:“慈、慈慈你先s,停下来,好不好?”钟慈却得寸进尺,两只手掌抵在羿修胸腹处,欺负起他这个病人,一用力,就把他推跌进大床里。“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她先把调起了,手脚并用摁住乱动中的羿修,“说!你究竟得了什么病?”此时此刻,借助皎白的月光,钟慈隐隐约约见瞧见,羿修像个高烧初退的病人,整个上半身,这张脸,两只耳朵,上半身的肌肤,全都红得快要滴血。嚯,竟然羞成这个样!见状,钟慈也怔了一下,完全没料到羿修堂堂鹓族的羽主大人,一个神,竟然也这么……外强中干。短暂的对视后,钟慈开始倒计时:“只有五秒钟,只有最后这一次机会。五、四、三、二……”“我说,我说我说。”羿修真的缴械投降了。闻言,钟慈不由窃喜,附身对着他的唇,主动了一次:“这是给你的奖励。”“慈慈,那、那你先让我坐起来,可以吗?”他低声乞求。“可以,我拉你起来。”钟慈伸出手。两人又如昨晚那样,肩并着肩,头贴着头,手拉着手,坐在床尾凳上。还没进入正题,羿修看着她的手心:“摔伤了?疼吗?”钟慈不以为意地说:“不疼。今天早上跑步,地太滑,摔了一跤,擦破了一点皮,一点都不疼的。”“骗我。”说完羿修抬起她的手,送至嘴巴,伸出舌头,轻轻柔柔地舔舐着手心处的结痂。舌头软乎乎的,却挠的钟慈浑身酥麻,太情迷了,受不了了,她喘着气:“别、别舔了。”“快了,伤口……在愈合了。”他说。“……啊?你在为我疗伤啊!”她回。唉,正题还没进入呐,半道又搞了这么一出,钟慈气羿修撩人的手段太多,一套接一套,不带重复。没辙了,钟慈只好狠狠揪了把羿修腰侧的肉:“s!”某人疼的叫出声,顺便也停止了舔舐:“慈慈,你怎么这么暴力!”钟慈回应:“谁让你好话听不进。快告诉我,你究竟得了什么病?”羿修仍然拉着钟慈的手不放,缓了口气,才慢悠悠地说:“与人类相比,我们的器官很少,所以我们没有心跳,也不直接吃人类食物,因为无法消化,因此食材需要加工。”钟慈此时心情已经阴转晴,开始有闲心开他玩笑:“不多的器官中,肯定有大脑吧?”闻言,羿修捏了把她的手心:“慈慈,你不可以对我进行人身攻击!”“你又不是人,肯定不怕人身攻击。”钟慈笑得轻快,反复揶揄某人。“损我,肯定能描述清楚,我相信你。”“那我尽力吧。”他还拿乔拿上瘾了。正当钟慈以为羿修在默默组织语言时,他忽然站起身,拉着她的手,来到秘书柜前,拉亮小台灯,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白纸,以及一只削好笔头的铅笔,随笔画了起来。他边画边讲解起来:“这是我们肺部结构,跟人类的肺很像,也是近似圆锥形,不过我们只有右边这三叶2,所以它长这个样……”寥寥几笔,一个惟妙惟肖的素描肺被羿修勾勒出来。钟慈心绪有点跑题了,沉浸在他的画工里,不由地夸赞道:“画的又快又逼真,羿修你功底很了不起哦。”被夸的某人瞬间深情很开心,但还是谦虚地表示:“早期动画电影的角色都是动物,后来才发展出以人类为主角的题材。”说着他又勾勒几笔:“……所以为了能画好人物,了解人体结构,我去学校读了个医学。这些器官研究多了,自然烂熟于心,提笔自然就能轻轻松松勾出来。”某人这是在炫耀噢。“我患的肺病,其实是在内部出现了裂痕,喏,就像这样……”钟慈紧张地问:“都裂了,病情是不是很严重?”“每次治疗都挺疼的,但没到‘很严重’这种程度啦,”轻轻握住钟慈的手,羿修安慰起来,“慈慈你别瞎担心,这种病就跟人类的因为细菌感染的肺炎差不多,属于麻烦的不严重疾病,时常得住院输液、打针。”“可我分明记得,你曾经告诉我——『顽疾,治不好』。”“那是我的战术性示弱嘛。不然,怎么让你放下戒备,对我敞开心门呢?”“羿修你没骗我吧?”“不敢骗!”他忽然全身紧绷起来,“我要骗了你,估摸着你至少有十几种手段折磨我,让我痛不欲生。”钟慈脸色立刻做出一道夸张的表情:“哪十几种,说来听听?我自己都不清楚。”闻言,羿修开始细数起来:“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冷战、踢腿、捶胸、在我面前哭……”“s!”听到后面,钟慈不得不出声打断话,双手叉着腰,眉头一挑:“你刚说的前八个词,那不是寒山的原话么,你就这样大咧咧地安在我脑袋上。我冤枉,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