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真的又给了自己第二次机会。
陈清河捂住脸,想笑又想哭,身体微微颤抖。
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一切都有机会改变。
“囡囡,做噩梦了?”
一只粗糙的大手摸了过来,拍了拍陈清河的胸口。
天气热,家里又穷,陈老太晚上并没有给自家孙女穿衣服睡觉。
再说,农家孩子,晚上又没啥人,根本不在意那么多。
陈清河身子往后一缩,翻身远离陈老太。
见陈清河不说话,陈老太坐起身,往这边一看。
见她额头沁出汗珠,眉眼紧皱,却并没有像往日一样默默流泪,或者哭喊着要娘亲。
陈老太转回了身,将床边的蒲扇拿回手中,轻轻的给陈清河扇风。
清凉的风吹散的燥热的心。
陈清河松开了紧皱的眉头。
陈老太扇着扇着突然叹了口气。
孙女命苦,这么小,没来爹,又没了娘,又在这不安稳的世道。
脑子又不太好,自己这个半只脚踏入棺材板的老婆子能护她多久呢?
“月牙儿弯,月牙儿亮。。。。月牙儿在唤宝儿回家。。。嗯嗯。。。。”
耳边响起不太好听又跑调的歌声。
陈清河睁开了眼睛,望着缝隙中的月亮和哼歌的陈老太。
陈老太边扇风边哼起陈清河娘亲常哄她的儿歌。
哼到后面,陈老太打起瞌睡。
白天她有许多活要干,还要照看孙女,晚上也不能睡得太安稳。
陈老太便练就了一种绝技,只要她想,她能随时随地不分地方的睡着。
耳边响起了鼾声。
陈清河坐了起来,将一旁的褂子穿上,将遗落在床边的蒲扇拾起,给陈老太扇风。
“咋了。。。。扇风。。。”
陈老太迷迷糊糊问了句。
陈清河长久没用的嗓子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没事,奶,睡吧。”
从今以后,她就是清河村的陈清河了。
陈老太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困得很,有人扇风,也不那么热,于是鼾声更大了。
这种奇怪一直持续到陈老太趁着天明前跑去田里视奸别人给地里放水。
王老头夫妻俩站在田坎上,把村里蓄水的池塘挖了个口子。
水咕噜噜的往下流。
陈老太蹲下身子,眼睛一刻不眨的盯着蓄水池。
眼看着水位落到自己划出的线,立马将出水口堵上。
王老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陈老太鼻子就想开骂,“你。。。”
王老头扯了下王老太的衣服,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