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等了近一个小时,不停抽着烟,盯着雪花在他的鞋尖慢慢变厚。
顾延并不确定她会不会出现,不赴约反而更好。
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想见的人就是月汐。
越是喜欢越不能见面。
这样才能长长久久地维持这段关系。
就像童话故事里,小女孩火柴盒里的最后一根火柴,只要不去点燃,就有一份温暖永远地储存在那里。
可是他现在太冷了,冷到不得不去点燃这最后的火光。
一段时间后,远处传来咯吱咯吱的踩雪声。
顾延抬头,一个打伞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她穿着鼓鼓囊囊的面包服,毛毛靴子踩在积雪的路面上,走得格外小心。
速度很慢,一步一步。终于走到了他的跟前。
她倾斜着移开一些伞面,伞面上铺的那层细雪被风吹了下来,抖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顾延的目光停留在她的下巴呼出的白气,没有勇气再往上看。
他的全身都在颤抖,无法抑制的颤抖。
“无语啊,大冷天约在这种地方见面,你脑子该不是有点毛病吧?”
她的话像是雪地里的一阵冷风,吹垮了积雪。
顾延整个人都在风暴中片片崩塌。
“不——不是你!”几乎是悲哀的喊叫,从这个一向倨傲的人口中发出。
他的自负和优越,都被眼前残酷的事实撕碎了。
“为什么会是你?不可能会是你——!!”
身下松散朽坏的木椅发出吱呀的声响,透着和他声音一样的绝望。
他没有等到珍藏的最后一份温暖。
面前来赴约的,是绝不会带给他一丝关怀的人。
短发女子持伞立在雪中,静静观赏他的不幸,那张熟悉而平庸的面孔上,勾出了一抹微笑。
“真不好意思啊,你见到的人是我。”
沈乔往冻僵的掌心哈了口热气。
“不过你也不用太伤心,我确实不是月汐,让我每天跟你聊天的话,我肯定会恶心死的。”
“月汐在哪里,你和她是什么关系?”顾延眼睛发红。
“姑且算母女吧。”
“你在说些什么疯话!”
“听不懂?那我就说些蠢货也能听懂的话好了……”
沈乔斜睨着他,“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