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宛若沸腾的岩浆,而肖柔柔却像一潭静水。
她甚至双手背后,开始正眼打量起这处冷宫。
青砖白墙,家具不多,打扫得却很干净,连一张蛛网也不曾见到,好像那些蜘蛛也惧怕这里的清冷与孤寂,不敢贸然在此安家。
她依旧没有回头,声音没什么起伏地补充,“对你这种人来说,众叛亲离不是很正常吗?”
“我就知道,向阳和太后固然恨我,但你,”他挣扎着想扑向她,但受到阻碍后,动作僵在半空,手上的镣铐咔拉作响,“没有你,事情怎么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她闻言回头,视线再次落到他的身上。
“我说了,我没有这么大的能耐。陛下能登基,那是顺应了天命还有先帝遗诏。”
“先帝遗诏?你们骗得了天下人却骗不了朕!”
肖柔柔也不多加辩驳,只是冲着某处展开手,不多时,一只泛着绿气的蛊虫凭空出现,它长着蜈蚣的身体,却有蝎子的螯,背上还有一双小小的翅膀。
“我本计划问你几个问题,但你总是顾左右而言他。看来,我也只能用点非正常手段了。”
“这是?蛊虫!你怎么会?”
“你能让楼星来苗疆刺探消息,我们自然也能将计就计了,”肖柔柔扯起嘴角,语气温和地像是在哄不吃饭的小孩子,“味道很甜的,侍卫吃了都说好。”
“那些当街……”
他话还没说完,外表古怪的蛊虫就飞进了他张开的嘴。呸呸呸!他想吐出来,但那蛊虫早已顺着咽喉,直达他的腹部。
“这叫真言蛊,最喜闹腾。你要是不讲实话,我也只能请它帮忙了。”
肖柔柔微微皱眉,好像在开一个无足轻重的玩笑。
或许是铁链太重,或许是她的话太有压迫感,北宫殇的双膝慢慢触到地面,他双手撑地,弯曲的胳膊不住地颤抖,比起那蛊虫的翅膀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抬头看她,双目已经赤红,“你明明可以驱动蛊虫,为什么不早早下手?”
肖柔柔伸手抓住腰间的铃铛,放置在自己的膝盖处。
她半蹲在他面前,语气冷淡而平静,“你当然要死,但不能因为我们苗疆蛊术而死。”
为了替蛊女洗脱污名,那么多人付出了那么多代价。肖柔柔是报仇心切,却不会因私心而让大家的努力付之一炬。
“那你还敢这样对我?”
“你以为,你为何会从至尊之位掉落,变成了冷宫里的阶下囚?”
肖柔柔用另一只手捏起他的下巴,让他的眼睛直视自己,语气中带上了厉色,“告诉我!俞家上下的尸骨,被你埋在了哪里?”
“俞家?”北宫殇怔愣半晌,接而癫狂大笑,“哈哈哈,原来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俞家。早知道,朕不应该只是诛那贱人九族!”
叮铃铃!
肖柔柔也不怒,只是轻轻摇了摇腰间的铃铛,然后静静看着他变得痛不欲生。
又因为她钳制着他的下巴,他连在地上打滚的机会都没有。
他挣脱不了,只能用手茫然地抓自己的肚子,恨不得掏出一个洞,把里面作乱的蛊虫挖出来。
“我说,我说,你放过我,我说实话!”感觉到疼痛减轻后,他将自己所知的和盘托出。
再结合义洬的描述,肖柔柔整理出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