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意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一直在思考闻倦身上浓郁的消毒水味从何而来。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闻倦还没走,看着沈时意把准备的药膳粥吃完,像完成什么任务一般低头开始吃饭。
沈时意张嘴几次都没有把想问的问出来,闻倦不喜欢他过度插足他的生活,这样问,闻倦可能会觉得他越界。
“想说什么?”闻倦偏头看他一眼,终究还是发现了他欲言又止的动作。
本来他是不想搭理的,但想到有些事,还是回应了他一次。
沈时意喜上眉梢,闻倦什么时候连他这些动作都能注意到了?
“阿倦,你身体真的没问题吗?昨天在医院遇见你,身上还有很重的消毒水味。”沈时意两只手握成拳头放置在大腿上,把他那点紧张捏在手心里。
闻倦舀一勺粥送到嘴边吃了,细嚼慢咽吞下去才道:“没有,只是去看个朋友。”
沈时意放下心来,本来昨天看见闻倦下意识藏东西的手他还以为闻倦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如今听见他说没有才安心。
笑意还没有从嘴角扯出来,又听见闻倦疏离道:“不要过多关注我的生活。”
沈时意嘴唇微张,刚才的兴奋一瞬间转化为尴尬。
怎么就忘记了闻倦不喜欢自己问关于他的事呢?
“嗯,对不起,阿倦,我越界了。”沈时意看见闻倦肉眼可见的不爽,下意识道歉,把自己放在一个极低的位置。
闻倦看见他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却更加不爽,把勺子扔进碗里,紧着眉头站起身来。
林叔抱着西装外套站在一旁,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也弄得一怔,想不出来今天早上有什么谈话能激起他的不高兴。
他把西装从林叔手里扯出来,拿起一旁的车钥匙,没有交代一句就走了,留下沈时意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等闻倦走了,林叔宽大的手掌在他背后轻拍,像安慰孩子的父亲。
沈时意扭头看他,眼里都是落寞和不解,他不知道为什么卑微到这种地步,随口说一句话也还能激起闻倦的怒火。
“没事。”林叔道,“少爷可能是因为公司的事情烦躁呢,你今天早上的话没有任何问题的。”
沈时意在闻倦面前那种低到尘埃里的模样让林叔看了都觉得不值,一个心比冷铁还硬,一个又妄图用卑微换取一点爱。
一点也不般配。林叔多次这么想,是闻倦一点也配不上沈时意。
没有人宽慰时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一旦有人安慰了,沈时意便觉得委屈决了堤,怎么也控制不住。
眼眶酸涩,任凭怎么用手背擦都开不干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