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心狠,若心不狠,昨夜的梦境就是她的来日!
不,已是现实,昭之已经有了别人!
背叛者,不配被原谅。
庾危意求见谢钟情不得,只能先去拜访谢氏女君,自己未来的外姑(岳母)。
苏氏听见庾危意来了,神情淡淡,一双黛色蛾眉轻轻颦蹙了下,而后摆手示意锦妪:“让他进来吧。”
“喏。”
锦妪依言退下。
须臾,只见一名身着艳红色锦缎制成的广袖长衫的翩翩少年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少年身材高挑,身姿犹如苍松般挺直,行动起来却又如风般轻盈敏捷,一头长长的墨发高高扎起,行动间随风飞扬,他身上的衣袍随风烈烈作响,显得既洒脱不羁又极具风度,而那张俊郎面庞更是充满了蓬勃的朝气,似是能够感染周围的一切。
待行至苏氏跟前时,少年停下脚步,先是稍稍弯下腰去,双手抱拳向前作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危意拜见夫人,给夫人请安!”
声音清脆响亮,语气诚恳谦逊,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贤侄免礼,请入座吧。”苏氏随意道。
“多谢夫人。”
仆人迅速摆榻设几,庾危意褪了长靴,敛袍跪坐到高足榻上。
苏氏又轻轻挥手,侍女又立即给庾危意奉上热茶,庾危意点头谢过。
庾危意落座后,苏氏坐正了身子,端着得体的微笑,然这笑意却不达眼底,她目光清凌凌直视庾危意,启唇道:“贤侄来得正好,我听阿鸾说了,五郎昨日好兴致,出征前还有心情临幸美人。。。。。。”
“不!不是!”庾危意大惊,没想到谢钟情已经向父母坦白,更没想苏氏这般直白,他急急解释,“那都是是误会!夫人你信我!”
“哦?误会?”苏氏端起面前漆木镶螺钿矮几上的彩釉茶盏,闻言眉头微扬,“贤侄的意思是,阿鸾在撒谎了?”
“不,危意并非那个意思。”
庾危意想解释点什么,却又难以启齿,只得着急道:“是阿鸾看差了,侄儿我与那姑子什么也没做!”
是还没做成,便被阿鸾打断了,他也不敢再继续了。
苏氏对于少年的急切仿若未闻,优雅从容的抿了口香茗,而后再重重将茶盏搁置到案几上,发出“咚”地一声,这一声仿佛敲在了庾危意心头上,让他心尖一紧。
“哼!”苏氏脸色骤变,从容消失,冷哼了声,收手放到膝盖上,挺直了腰板,目光凉凉射向他,“少给我狡辩,阿鸾亲眼所见,你还想抵赖?”
庾危意摇头,“不是。。。。。。”
“不是?不是什么?你敢说你没纳妾的心思?你敢说你没打算诓骗阿鸾嫁与你后再纳几房妾?到时反正已板上钉钉,我们阿鸾只能忍气吞声过一辈子,是与不是?”
庾危意略略心虚,但还想再辩两句,“我。。。。。。”
“闭嘴!”苏氏声音冷冽,“实话告诉你,你这算盘打得太响,不巧让我们谢氏给听着了,今日便将你与阿鸾的婚约解除了罢!”
“不行!!!”
庾危意倏地起身,神色激动,“我都说了是误会,我与那姑子真没发生什么!我没对不起阿鸾,我没背叛她,这婚我不退!”
庾危意忍下心里的惊怒,两步立到苏氏面前,振振有词,“且不说,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常态,我大兄、二兄和三兄已故,四兄卧病在床,庾氏嫡脉仅剩我一个男丁,为家族开枝散叶的责任落到了我头上,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可我对阿鸾是真心的!我心里只她一人,即便将来纳妾,那些妾室也绝不可能越得过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