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九歌一手撑着头,咬着勺子,看了他一眼,提醒道:“许丞相今日可也是在朝堂上的啊,你别出什么岔子惹他怀疑。”
诸葛云深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没好气道:“朕知道。”
东渤的早朝时间一向很早,经常天不亮便已经有赶时间的朝臣过来,天边刚钻出一点蓝色的天,宫门就已经大开,穿着朝服的官员们陆陆续续持着朝笏恭敬地朝里头走。
为了让诸葛云深能有一个好状态,诸葛沐特地起了个大早,花了两个半时辰熬药,整个宫殿内,别说侍从还未醒,就连蜡烛,都显得有气无力,一副要亮不亮的模样。
一等药熬好,他立刻叫醒了姚九歌,偷偷摸摸的让她将药直接送进了诸葛云深寝宫,随后,这才极其自然的叫了早膳,装作路过,也踏了进去。
姚九歌头一次起那么一个大早,早膳吃的又过早,她吃着吃着就开始打哈欠,在诸葛云深终于滚去早朝后,再也支撑不住倒在诸葛沐身上。
“啊呀,阿姚姐姐!”
“你阿姚姐姐没事。”姚九歌扶着额头,打着哈欠回了一句,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抓着他又坐直了身子。
“诶,你上次说你有很多可以变白的方子是吗?”
诸葛沐被姚九歌突然兴奋的话语搞得有些懵,看着她极为热切的目光,顺着点了点头。
“那成,一会儿你顺便给我煎点变白的药呗,我觉得我最近黑了不少。”
“。…。。”
这边气氛一派和平,但是朝堂之上的辩论却没有这样的闲淡自如。不论诸葛云深怎么想做明君,每天从各地发来的事情还是不断,朝臣的阻扰,自己的判断,在很多时候都会因此造成不可逆转的后果。
诸葛云深挺直着背,免得让伤口触碰到椅背让自己露陷。
下方以许丞相为首的主战派还在和主和派的杨大人辩论,声音还在不断的拔高,嗡嗡嗡地吵闹似苍蝇。
诸葛云深头疼地捏捏额头,可不管他怎么捏,怎么想要冷静,那嗡嗡声还是如影随形。
他愣了愣,还在揉着额头的手也有些僵,但很快,他立刻收回手,看了一眼还在吵闹的朝臣。
声音还在持续。
是已经纠缠了他多年的,似乎无法被拔除的噩梦。
他用力闭了闭眼睛,自从认识姚九歌以来,这似乎已经变成了习惯性的动作,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一样。
“皇上,皇上您觉得如何?”
“皇上,东渤已经因为和大晁大战三年损失了八成兵力,若是此时再战,恐怕会因此而覆水难收啊!”
“杨大人!此话何意啊!”
实在太吵,吵的他头都要炸了。
诸葛云深猛地一拍桌子,帝王的威严一摆,底下果真立刻安静了下来。
“原来你们还知道朕在上头呢?朕还以为你们从一进来就开始吵是已经以为朕不在了。”
这句话说的实在太重,一不小心就会让自己背上辱君的罪名,倘若他们继续吵,一定是目无皇上,可若是不吵,不也侧面说明了从方才开始他们就有些忘我了吗?
朝臣全部求罪般地跪下,高呼了好几声皇上息怒。
以许丞相和杨大人为首的两排此时都鸦雀无声,即便是耿直如杨大人,也不知为何在此时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