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黄盛也不知道自己在糊弄谁。
今天好不容易盼来杜春枝,他能出一匹是一匹,哪能轻易放人走。
“刚才说话急了些,二位千万别往心里去。你们想要素色的,咱们就有素色的,想要庄重的,咱们也有。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拿!”
小二忙从最角落的柜子里取出其它配色的织锦,黄盛道:“在京城以明艳畅销,其余的花色我也拿了些,只是没摆出来。杜掌柜挑些喜欢的,我给个成本价,成不?”
杜春枝不露声色,其实心里十分震惊:居然真有素色的?还以为这料子只有艳丽的配色!
她琢磨了一下便明白过来,上辈子这织锦只见明艳,是因为孟庆娘只做了那一款!吴彩玉只会有样学样,没本事让其它配色出彩,这些织锦便蒙了尘。
杜春枝给庆娘使了个眼色,孟庆娘点点头,将喜欢的挑了五匹出来。
黄盛一脸遗憾,“只拿这点儿啊?”
杜春枝笑道:“我那布偶和绢人才多大?这五匹够做好些件外衣呢。我又没用过这种,不得拿回去试试?你放心,试好了我再来。”
黄盛心道,五匹就五匹,只要她用在布偶上,大不了雇几个人在她门口忽悠,诓骗她多买一些。
“杜掌柜,一共五匹织锦,每匹给您十五两,一共七十五两银子。”
“黄掌柜不厚道啊!”杜春枝当时就不乐意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卖给别人多少,别人九两一匹,到我这儿每匹多要六两,你可真会杀熟!”
黄盛气得直拍大腿,这价格只卖了一个人,就是前几天来的小哥。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让那小哥千万别说出去,谁知转头就泄了底。
“杜掌柜,这价是赔钱卖的。”
杜春枝瞪起眼睛,“谁信呐,你不是说都快卖光了?走货走得这么好,怎么可能赔钱卖?我看你就是会说嘴,又是要给我低价,又夸我可以做整条街翘楚,最后呢,我还不如一个散客?”
她拍了拍那几匹料子,“我不管,给别人九两,给我怎么也要八两,否则我一匹也不要。”
八两啊,黄盛的心在滴血。这织锦拿货价格正正好好八两,可这只是进货的部分,那车马费不算成本吗?镖局的费用不算吗?
再说了,假如今儿个开了这口子,以后这娘们再来拿货,岂不是蹬鼻子上脸?
黄盛正色道:“八两一匹万万不可,那小哥是我家亲戚,真是赔钱给他的。咱们做生意,成本何止衣料的花费,别的费用也得算在里头呀。这么着吧,你给我四十二两,咱们再不废话。”
杜春枝翻了个大白眼,“黄掌柜开什么顽笑?你就差那二两?平时吃一顿酒也不止二两银子吧?至于这么抠抠搜搜的?罢了罢了,连这点儿小钱都计较,看来这批织锦卖得并不好。”
黄盛豁上了,“就这一次!杜掌柜,这五匹料子我认赔给你,但是下一回怎么也得再加三两。”
杜春枝笑道:“下一回?我啥时候来还不知道呢,行,这次的先结清。”
她拿出银票,黄盛忙叫人将料子送到杜氏布偶的铺子。这次算是近期的大单,那伙计一路走一路炫耀,很是辛酸。
杜春枝自从找到庆娘,便不急着赶工,这一次,她打算放慢脚步,让庆娘开开心心没有负担地做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