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死这禽兽的这刻,她的世界,也好像瞬间,跌入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我……杀人了……”
君瑶看着姐姐,她害怕着,可是……她还是爬过来,拽着君芜的裙摆,叫着:“姐姐,姐姐……”
君芜回神,看见全身狼狈的君瑶,恢复了些神智。
蹲身,她看着她,无从下手。
止不住,君芜泪歉疚而心痛地落下:“对不起,对不起……是姐姐来晚了,让你被那畜生欺辱……对不起,对不起……”
君瑶抱住她,她能感受到君芜此时的慌乱与害怕,即使她自己也无比的慌乱与害怕着。
“姐姐,我没事,不怕不怕,不哭不哭……我没事了,君瑶好好的……”
君芜紧紧地抱住君瑶,缓了一阵,她看了眼高氏。
站起身来,君芜将君瑶抱起到屋内,翻出一件完好的衣服,抖颤着给君瑶换上,君瑶也惊魂未消地,乖巧地帮着她。君芜又从床头翻出她平日里做女工布织,暗自存下来的钱两,胡乱收拾两件衣服,又去王氏的房里拿了些东西,打包着。
从烧火的地方,她又拿起一把锹……君瑶抱着吓得已失魂的王氏,看着君芜把高氏的尸体拖到院前,那棵她生父曾种的桂花树下。
君芜把桂花树给挖出来,再挖了个深坑,将高氏放在里面,埋进土里,又把桂花种上去,填平。
君瑶不知姐姐在做什么,只在中间过去跟着她忙活,又到客堂内,跟在君芜身后,将屋内的血迹,用抹布奋力地擦干。
天明,未晓。
君芜带着简单的行李,携着母亲和妹妹,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的‘家’,离去。
*
日当头,清晨。
因高氏赌钱输了不少钱,已将君瑶卖给了当地一个脸上有痦子,还肥得跟头猪似的地痞。
那地痞早就垂涎君家两姐妹,本来下了个套,想要一双。奈何那姐姐前两日浣衣,不慎落河,惋惜她红颜薄命,这痦子地痞便把主意一心打在乖巧娇美的小君瑶身上。
抬着花轿,他一早带着帮弟兄敲锣打鼓着,来迎亲,邻里都出来看着。
“哎,老大,高家的门怎坏了?”开门的小弟奇怪,痦子地痞上前一看,心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推开门冲进去!
“高氏,高氏!”痦子地痞在他家里里外外地翻腾,发现这间破屋,只剩下一个空壳!当下踹倒一旁的桌椅,骂道:“娘的,老子被高氏耍了!”
小弟过来,从身后抽出一把杀猪刀来:“老大!邱县就这么大,他能藏哪!我们去砍了他把小嫂子抢回来不就行了!”
痦子地痞看向小弟,想了想,有道理!豪气地用头狠狠地撞了下他的头:“哈哈,好兄弟!”
说着,痦子地痞与方才那小弟,吆喝着兄弟们去砍人抢人。当一行人人手一把长长短短的刀剑的痞子们,拿着刀朝外。而这其中走出来一人,按住那痦子老大。
“谁他娘?!”骂着,痦子老大转身,见是二弟。
面容有些女相阴柔的琅席,笑得痞邪:“大哥,稍安勿躁。”
“二弟,高氏欺人太甚……”
琅席把食指在唇上靠了靠:“嘘……”
这痦子老大立马闭上了嘴。
琅席看向兄弟们,“你们进来难道未有闻到一股浓浓的,油茶味?”
“油茶?”里面兄弟们各自望了望,不说,现下仔细闻了闻,空气中是有着一股浓浓的,女子浣衣用的油茶味。
只见他们这里最会诈欺赌客的二哥,踱步在一处停了停,然后蹲身手指在地上,莫名地蹭了蹭,又看着他手指,不知在想什么。
痦子老大虽是奇怪他的作为,不过琅席因为个性奇懒,不会做任何没有意义的事,便好奇的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