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东宫书房内,凌宴、原无香等人正在跟太子议事。
自上次原无香在太子私人宴会大胆向进言后被斥退后,他便不再直抒胸臆,回到以前按部就班模样,他已经深刻领会到太子的愚和骄纵。
太子问道:“凌宴,交代你的事处理的怎么样?”
凌宴道:“回禀殿下,自将药膳堂还与涑阳王府,又重新任命其王妃出诊,药价下降,老百对太子殿下德仁之行感恩于心,赞扬太子殿下是仁义之主。”
太子听后笑得合不拢嘴,道:“如此甚好,这样本宫也要向父皇交差了。”看了眼原无香,道:“此次事件原先生功不可没,本宫命你为东宫议郎,另配私宅一套。”
原无香顿时一惊,双膝跪下道:“多谢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太子竟然能不计前嫌给他官做,还赏赐宅邸,顿时老泪纵横,默默下定决心誓死效忠。
岂不知这些在太子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出于一个太子身份该有的仁德,赏赐不过是作为主子享受其中乐趣的权力。
太子想当一个人人称颂的仁德君主,想笼络人心称颂他,这些小恩小惠必不可少。
见原无香叩头拜恩,太子嘴角露出一抹傲然之意,文人穷奇一生,埋头苦读几十载,也不过追求个仕途,而这是他最不缺的,甚至可以随意摆布,什么风骨,什么道义,不过如此。
太子道:“起来吧,以后还要多多指望先生呢。”
原无香道:“谢殿下。”站起身来道:“从今以后小人定会为殿下鞠躬尽瘁,马首是瞻。”
太子和凌宴对了一眼,一脸不屑,太子道:“本宫只需要你在关键时候提些有用的建议就行了。”
原无香道:“是。”忽然想到什么,道:“对了,启禀殿下,据小人得知,此前郗大学士参奏太子殿下,近日又闻京城大夫联合签名,仍旧是针对殿下,小人猜想若这些人想要找个带头人上奏皇上,此人非郗大学士不可,请殿下尽早定夺。”
太子听后眉头紧蹙,道:“若真有此事,郗承亭胆子也太大了,上次被他参本,本宫还没找他呢,他竟敢变本加厉,想谋害本宫不成?”
原无香道:“他可是涑阳王的岳父,立场如此,殿下可要小心此人,涑阳王此次虽然挫败,可势力仍旧不减,朝中有郗承亭,外有云崇尚二十万大军,殿下当务之急便是除掉郗承亭,断其臂,也让旁人知道殿下的手段。”
太子殿下眉头一蹙,睥睨的看着原无香,道:“本宫如今已经再无障碍,父皇认可,天下人认可,何必再去多做杀戮,杀掉一个众人眼里的忠臣,这不是让人觉得本宫迫害无辜吗?”
原无香正色道:“越在殿下感觉大权在握,但是事情往往未成定局之前,一切的盈满都是虚浮,都是障眼法,殿下应趁此当机立断,杀伐果决,将一切不利因素扼杀在萌芽里。”
太子嘴角抽了抽,道:“够了,先生不必说了。”
原无香见他未曾表态,也激动起来,道:“殿下,小人句句肺腑之言,还请殿下务必听从小人之言,郗承亭不可留。”
太子瞪眼过来,他方才停下,张口欲言又止。
凌宴揣度着太子的脸色,道:“启禀太子,正所谓凡事留三分,来日好相见,郗王妃也是个执拗的主,深得百姓爱戴,又有郗大学士作为后盾,涑阳王领着皇命出使西兆,却在这个时候对付郗王妃,卑职觉得甚是不妥,让人觉得太子殿下欺负一个女流,岂不让人笑话。”
太子也是如此着想,深感赞同的点点头。
原无香正色道:“正所谓时不待我,如今正是击垮涑阳王的最佳时机。”
太子厉声道:“涑阳王是本宫亲兄弟,你这是要本宫手足相残吗?”
原无香毫无畏惧的道:“殿下,涑阳王表面上看似无争无抢,可他之前的种种行为已经表露出他的野心,皇上寿宴上大放异彩,令皇上刮目相看,人不怕明着争抢,就怕暗中使诈,他身后的势力不可小觑。”
太子怒道:“他的势力不可小觑,那也是朝廷给的,是皇上给的,只要本宫顺利登基,这些势力也都是本宫的势力,本宫是天选之子,他们还敢造反不成。”
原无香见说不动太子,语气也逐渐严肃,不敢再进言,张着嘴再次欲言又止。
太子道:“小小一张联名信本宫根本就没看在眼里,此事就此作罢,以后别再提了,好了,都下去吧,今日议事结束,本宫乏了。”双手背后,傲然站着,背对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