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一直以为我因病在床,却不知我是被那恶贼所害,只是她那时年幼无知,不忍在她面前表露。”
“那恶贼?是谁?为何伤你?”敕乐好奇道。
“他就是当今寨主:柏万青那老贼!”枇杷树摇曳,显然有些愤怒。
听闻此言,敕乐不禁有些骇然,初时还以为那汉子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呢。
“唉,也是一场孽缘。”那树精叹道。
又问敕乐:“你可知这柏寨如何发家?”
“听闻乃皇室后裔,具体不得知。”敕乐道。
“皇室后裔实属不假,其身份也引来众多觊觎,那是他们故意放出风声,说前朝奇珍异宝,不计其数,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那些窥视者,大多数成了这里的亡魂!通过掠夺外来人的随身财物,柏寨也日渐富足。”
敕乐不可致信道:“那这柏寨实力就算如此了得,也决计挡不住众多江湖高手吧。”
“确实如此。”树精承认道,又反问道:“可若有修道之人相助呢?”
敕乐忍不住道:“此处不是修道者的禁地吗?”
“不!它具备你们修道之力,只不过,它更像一个灵婴!具备很诡异的神力。”
这时,敕乐悄然明白,这灵体多半是那恶念,寻常人多半不识,只当它是个灵体。有它坐镇此处,相信任何高手都得失陷,更何况其他修炼之人无法进入。
听到这里敕乐也惶惶不安,生怕它突然出现,同时又有些振奋,这么久了,总算有它的踪迹。
那树精又补充道:“往往深陷此处的武林高手,都是被它吸食了精气,死状惨不忍睹。而其他一些贩夫走卒、商客官人,男丁抓来补充家奴,女的则被他们拿做妻妾。”
敕乐不经起恻隐之心,不过有因有果,天道好轮回罢了。柏寨之人困守在这里,这些过路人就是生计,事无绝对是非,人无绝对善恶。
“而我家本身是江南第一镖局,接天下镖,奔走于市井林野……”树精回忆道。
“那日,我们接了趟几十年从未有过的大镖,一单,可奠定整个镖局界的威名。
那是一趟从大宋境内出关外,也就是往南蛮的,雇主官居王位,禄极人臣;列朝班身居首领,披蟒腰玉,镖价千万两银子!他找遍无数镖局,无人敢接!
他找到我们,当日踢馆,放下厥词,说我们鼠辈竟无人敢接镖,不是吃这碗饭的料,贬得我们抬不起头来,我那哥哥也是好气,当即拍着胸脯,硬着头皮接下了。
他倒是大方,先付了一半押金,整整五百万两银子。
我们次日商议,打点车辆,装好行囊,挑选的尽是好手,同出护镖。那一次,是我们举整个镖局之力,一路上也没有山匪敢动手。
日夕劳苦,很快行至边境,大家都长舒一口气,都暗道:出了关外,小心谨慎下,还是能安全抵达。
可不知怎么,只听得炮声响处,呐喊摇旗,四方来人,竟被这落云山脉的草寇出关之前给拦下了。
那一战,众人粉骨残躯血染衣,而我那唯一的亲人,我那哥哥也喋血,生命垂危!
我哭喊着,嘶哑不已。可技不如人,存者皆被擒获。
之后,就遇到了柏寻青她父亲,也是现在的柏寨之主,初时我本恨他的,强撸我来此,截我镖局,恨不得食之肉,每次动手杀他,可他武功甚高,奈何不得,他倒也不恼,待我宠溺偏爱。
可我如何能受其恩,更何况兄长惨死,要我和他共享这长久富贵,那简直痴人说梦。
有一天,他跑过来对我说,你兄长并没有死,我说什么也不信,我亲眼见到我兄长那伤势,决计是活不成了。
他说,他这里供奉着一位神灵,有莫大的通神之力,他可以恳求其医治我兄长,他说得天花乱坠,我也将信将疑,更何况关乎我兄长生命大事,也就去了,见到了那他口中所谓的神灵。
那是一个十寸左右的虚幻小人,有四肢五官,漂浮在空中,奇得很!
只不过它傲慢得很,对我们更加不搭理,柏万青一脸赔笑,央求着,无人能使唤得动。
最后,它与柏万青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说要祭献什么云云,才答应动手。只见在我兄长的身体旁,抬手一抓,就从我兄长身上提出一个小人,和我兄长长的一模一样的小人,也就是修道之人所说的魂魄!
那时我很震惊,也很兴奋,不过我兄长似乎不认识我了,我很难过,也希冀着它能帮我,后面它就带着我兄长的“遗体”离开了。
我也留在这柏寨之中,兄长还有治愈的机会,我也就没那么恨了。
最后,柏万青成了这寨主,他也答应我,不再做那打家劫舍的活儿,我也欢喜得很,答应了柏万青的请求,和他结成了连理。
初恋时,我们还是很恩爱,很快就有了爱情的结晶,也就是寻青。我们一家三口,春时牧马,冬时看雪,欢欢喜喜好几年,好不自由自在。”
敕乐听到这里,如醉方醒,如梦方醒,马上揉眉擦眼,迫不急待想知道下文:“那为啥你会变成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