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树下坐着乘凉的一对老夫妻,身上穿着破衣烂衫是他的父母,还有几个面黄肌瘦的小娃娃是他的弟弟妹妹。
看到这里,王安的脑门上布满了汗珠,身上的汗水已经打湿了内衫。
显然对方已经把他的底细调查的一清二楚了,还没等他担惊受怕够,马承恩又笑着说:“王公公,不妨再翻开一面,看看。”
王安翻开一看,只见父母身上的破衣烂衫变成了彩色的绫罗绸缎,面黄肌瘦的弟弟妹妹们,一眨眼变成了体态圆润的胖娃娃。
还有那间破旧的茅草屋也变成了几进出的院子,一个贫民家庭转眼就成了气派的大户人家,家里还有上百名伺候的佣人。
看到这里,王安顿时明白了对方的用意,这是在警告他,按照他们说的做,上面的一切就会梦想成真。
如果不按照的话,很可能会灭了他的满门。
王安咬着牙,说道:“我跟这些人素未谋面,又凭什么相信你们?”“再说了,这上面画的是真是假?只有天知道。”
听到这话,马承恩的胖脸上笑开了花。
“常言道耳听为虚,只有眼见为实,王公公的话,说的确实在理。”
“眼下不是说话的地方,王公公请随我来,只要你一看便知真假。”
王安满脸犹豫的跟在了马承恩的身后,刚走出的乾清门,就看到几名小火者抬着一个人从他们的眼前路过。
马承恩叫住了那几个小火者,“你们几个,给咱家站住。”
几名小火者一看到马承恩身上的服饰是宫里的大太监,他们放下了尸体,跪在了地上。
马承恩故意问道:“这副担架上抬的,究竟是何人啊?”
领头的小火者,一脸恭敬的回答:“回公公的话,担架上抬着的是华盖殿的侯公公。”
小火者刚一说完,王安就快步上前,一把掀开了盖在担架上面的白布。
只见躺在上面的侯成安七窍流血,他的胸口处塌陷了下去一块,他的死状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
王安虽然一直在乾清宫里洒扫,他跟侯成安两人之间,只是匆匆见过几面算的上点头之交。
他们之间虽然没有什么交集,但是侯成安这个人在宫里的名气不小,因为他不仅兢兢业业的工作,还对每个人都是和和气气的,哪怕对方是个身份低微的小火者。
侯成安这样的人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老好人,不然他也不会在大明的朝堂——华盖殿,去担任要职了。
侯公公这样一个在宫里有口皆碑的老好人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面前,王安这样的小人都忍不住感到愤慨。
“是谁?是谁竟然狠得下心,动手杀了侯公公?”
领头的小火者悄悄抬头,看到对方头上的三山帽,老实回答道:“回这位公公的话,侯公公惹怒了万岁爷,被万岁爷失手给打死了。”
“失手打死了?”看到侯成安胸膛上的那一个脚印,硕大的脚印,无论他怎么看,都觉得这是万岁爷故意踢的。
王安心想:要不是存了心置对方于死地,谁会朝着别人的心窝子用力踢上这么一脚啊?
没等王安说话,马承恩就从兜里掏出了五十两银子,塞到了领头的小火者手里。
马承恩这个举动,把小火者吓了一跳,连连推辞道:“这个银子,奴婢,奴婢不能收。”
小火者虽然没怎么读过书,但是无功不受禄的道理,他还是能懂一些的。
马承恩把银子塞到对方怀里,认真的说:“麻烦几位小哥,把侯公公的遗体送到城外去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