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对上一双如墨深沉的眼睛,她一愣,一时间忘了回神。
“好些了?”
“嗯。”她还有点懵,大而圆润的眼睛无神而呆滞。
她也不知道陆迟年怎么了,竟然没有对自己冷嘲热讽,也没有摆脸色给她看,而是倾身上前扶了她一把,将她扶着坐起来,还贴心的往她身后塞了个枕头。
“你不能吃海鲜为什么不开口说?”
“我不知道我不能吃…”江念白低着头小声的说话,就跟做错了事儿的小孩儿正在接受批评一样。
陆迟年轻轻叹气,“要吃点东西吗?”
“不用,我不饿。”她猛地抬起头,唇上毫无血色,脸色素白。
她其实真的不知道自己吃海鲜会闹成这个样子,以前她是能吃的,也没有什么反应,谁知道现在吃海鲜会上吐下泻,闹的不得安宁。
不过…昨晚上,是陆迟年照顾了她一夜?
江念白小心翼翼的挑眸看他,轻声道,“谢谢你照顾了我一晚上。”
“别误会,我只是不想你在这儿生病拖延我们的时间。”陆迟年冷淡的回复。
江念白抿唇不语,只闷闷的轻轻点了点头。
她也不是完全失去了意识,只是疼的厉害,不想开口说话也不想睁开眼睛罢了。
医生和陆迟年的对话,她都听见了,包括医生说她很难怀孕的事,只是后来疼的打趔趄,她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到了后来疼痛缓和些了,她才恢复意识,知道陆迟年夜里一直没睡,时不时的会帮自己按压穴位,帮她暖胃。
江念白很矛盾,矛盾于陆迟年对她忽冷忽热的态度。
“我跟梁森去实地勘测,你在这儿待着,有空就把资料整理了。”陆迟年起了身,语气淡淡的吩咐着她做事。
她刚想开口让陆迟年睡一会儿再去工作的时候,房门已经砰的一下被关上了,江念白无语的看着被毫不留情甩上的房门。
陆迟年这又是发哪门子火?
女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暴躁又别扭,陆迟年这是一个月就只有那么几天是正常的,不别扭不喜怒无常的吧?!
刚出屋子的陆迟年打了个喷嚏,梁森看他脸色苍白,担心的问,“boss,您是不是照顾江秘书一夜,感冒了?”
“要不今天别去看了,您休息一天再说?”
“公司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陆迟年冷冷睨了他一眼,梁森一噎。
得,他这就属于吃力不讨好,他不也是担心陆迟年生病感冒吗?怎么boss就这么不领情呢?
“你让他们熬点清淡的粥过去,就说她饿了,要吃点东西。”
梁森一愣,陆迟年却早早的就迈开腿离开了。
他现在原地看着陆迟年离开的背影,脸上露出了真挚的笑容。
目前为止,他只见过boss对安妍小姐照顾的细致入微,可那种细心体贴,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现在他好像明白了,boss缺的是人情味儿。
对安妍小姐的关心和宠爱,就好像是例行公事一样,让人看着莫名的怪异,在boss眼中,他没见过大起大伏的情绪激荡。
江秘书不同,从她第一次出现,梁森就知道她对boss来说是很特殊的存在。
从不喜形于色的boss也会大动肝火,尽管只是厌恶和反感,那也比以前那死气沉沉的样子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