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汝赢了,未来一年中,可在我茂陵亭肆意畅饮、大快朵颐;若汝输了,打扫亭中茅厕的任务就落在你身上了。敢否应战?”
胶仓低着头,沉默不语。
“你可在屋中诸生中再择一人,以二对一总可以了吧?”
胶仓轻挑眉头,有些不悦:“亭长未免太轻视我了吧?”
“你不愿选,那由我指定一人吧。”谌洛笑呵呵的,“放心,我指定之人,能力不在汝之下。”
说罢他环视众人,轻呼:
“枚皋,你意下如何?”
“……”
“学生才疏学浅,就不卖弄拙劣了。”枚皋起身作揖:“再者,人各有所长,此地只是求学之所罢了,不应出现争端。”
“学术争论可以促进学术进步,就像先秦之时百家争鸣一样,我茂陵学舍大力提倡学术争论。”谌洛笑着道:“枚皋,汉赋大家枚乘之子,作赋以快著称,我知道你!别藏着掖着了!这次比试正好让我瞧瞧,汝是司马相如第二,还是枚皋第一。”
胶仓惊愕起身,目光赤裸裸地打量枚皋,恨不得扒光衣服研究。
“兄台是枚乘之子?”
“嗯。”
枚皋虽惊讶于谌洛很快便知晓自己的身份,但还是面无表情点头。
如果可以,他不想与不负责任的父亲牵扯太多。
虽有生育之恩,但亦有抛妻弃子之仇。
“枚皋,考虑得如何了?”
枚皋强颜欢笑,作揖道:“亭长,吾还是不参与二位的比试了。”
当时就是因为性子太直,才被梁王抄家。
如今出门在外,能忍则忍,能不争则不争。
这是他的为人之道。
谌洛眼神宛若鹰隼一般锐利,话语如同火焰一般炽热:
“枚皋,难道你离开茂陵学舍时,不想听到世人不再称呼你为枚乘之子,而是称呼枚乘为枚皋之父吗?你与我比试都畏畏缩缩,日后怎能摆脱汝父的名号压迫。”
有时候激将法确实好用,尤其是针对那些饱受阴影折磨的人。
枚皋深吸一口气。
世人称枚乘为枚皋之父……
多么美妙的称呼!
枚皋心动了,心一横,把手搭在胶仓肩膀上:“贤弟,亭长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让他见识你我之能,未免太对不起刚才的那碗肉汤了。”
胶仓郑重点头:“那便见识一下亭长的水准!”
枚皋一字一顿道:“亭长打算比什么?”
“汝二人出题!”
“天文地理涉及甚广,但都避不开一点,那就是数道!”枚皋脑海清醒,稍作停顿,“在下不才,于梁国时,曾有幸在梁园与杜忠讨论数道,且得观其珍藏的《算术书》。上吏可敢与我二人比试君子六艺中的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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