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三楼,她的手放在安全门把手上,外面的世界是亮堂热闹的,她却宁愿待在这个又黑又闷的地方,没有谢家逸的地方。
然而,她想错了,当她转身,却骇然地看见谢家逸站在往四楼的阶梯上,未待她作出反应,他已闪到她身前,双手支在门上,禁锢住她---逃无可逃了!
熟悉又陌生的贴近,伴着他低沉的声音:&ldo;来茴,今天是七夕!&rdo;
七夕?来茴想笑,却流出了眼泪。&ldo;七夕又怎样?&rdo;
&ldo;我只想陪你看场电影!&rdo;他轻轻地说。&ldo;那是我一直没兑现的许诺!&rdo;
她想严辞拒绝,想说她早忘了他的许诺,想提醒他已经有了女朋友,最终说出口的是:&ldo;我要看的电影你不会想看!&rdo;
&ldo;我在国外也看爱情片!&rdo;
来茴试图推开他,只是那身体稳沉如山,她气急地大声道:&ldo;你在国外爱看什么有我什么事?能不能别缠着我?求你了,以后看到我就当没看到行不行?&rdo;
眼泪如珠滚到唇边,抿成一条闪闪发光的亮线。昏暗中,他的理智决了堤,狠狠地抱住她,冲动地吻上她的沾泪的唇。
谢家逸仿若一只猛兽禁锢着挣扎抗拒的猎物,毫不怜惜地啃噬着她。帽子掉到地上,她的背心贴着冰凉的墙壁,不断地摩擦,火辣地疼延伸到心窝处,她受伤地睁大眼,能反抗的只有愤慨的眼泪。
炽火烧灼过后,险些铸下大错的谢家逸悔恨不已,抱着滑落在地上无声流泪的来茴,手指颤抖着为她扣好被他扯开的扣子。
昏暗的空间,一切都显得朦胧了,只有来茴的哭声听得清清楚楚,谢家逸不明白,他只是想找到她,陪她看场电影而已,为什么会发生后来的事情,还差点强迫她!想到这里,他的双臂收得更紧,他知道一旦走出这里,回到亮堂的世界,他的情感又会被压抑回去,那时来茴肯定会恨他!
来茴终于收住了眼泪,从地上捡起帽子和手袋,拍拍上面的灰,漠然望着谢家逸。&ldo;放开我!&rdo;
&ldo;对不起,来茴!我不是故意的!&rdo;谢家逸用拇指擦着她脸上的泪。&ldo;原谅我,好不好?&rdo;
来茴讽刺地一笑,尖刻地说道:&ldo;记得你以前说我下贱吗?你对下贱的人做出这些事情有什么错?&rdo;
谢家逸宛若被尖刀刺心,手臂不由自主地松开来。
来茴站起身,眼神空洞地拉开门,突如其来的亮光刺中眼眸,她慌忙闭了眼,再睁开时,门又阖上了,谢家逸神色凄苦的望着她,修长的手抚上她的脸。&ldo;来茴,下贱的是我,不是你!我是自作自受!如果你恨我,那我就离开,只要你幸福!&rdo;他又抱紧她,留恋地吻着她的耳垂和脖子,轻声说出那句他们曾读过的话----
&ldo;忘记是很痛苦的,以前如是,今天也如是。不过,以前的痛苦是因为记不起,今天的痛苦,却是怕自己无法忘记。&rdo;
他放开她,拉开安全门,光亮泻入的那一刹那,他落下最后一句话:&ldo;我很痛苦!&rdo;
插pter16
&ldo;谢家逸!&rdo;
&ldo;砰!&rdo;的一声,外界的喧嚣又被关在门外,谢家逸转身不解地看着愤怒的来茴,她不是希望他消失得越远越好吗?为什么又关门?他的眼睛睁大了些,期待来茴会跟他说些什么。
&ldo;你凭什么对我这样为所欲为?然后道个歉就想一走了之?&rdo;来茴走近他,双手攀上他的肩,使力拉他弯下身体,然后抬起腿,膝盖猛地袭向他的小腹。
谢家逸手按着剧痛的肚子,眉毛因痛楚而纠结。来茴双手抱胸站着他面前,泪痕满布的脸荡起得逞的冷笑。&ldo;你哪次道歉不是因为伤害我?从前我爱你,可以原谅你的伤害,但你现在有了女朋友,如果再对我动手动脚,下次伤的体位大概就是往下一些!&rdo;她倾身附在他耳边说道:&ldo;还记得我那次手术吗?那种痛应该比你现在痛上千倍不止!&rdo;谢家逸浑身一颤,她骄傲地拍拍他的肩,温柔地说道:&ldo;安心在这里疗伤吧!&rdo;
说完,她笑着拉开门,往影院的方向走去,直到走进影厅里,她仍是笑着,那笑颇有几分得偿所愿后只余凄凉的意味。
那部她期待已久的爱情史诗究竟演些什么,已没有用心去看,影片从头至尾,她比里面的悲情女主角哭得还要凶。当里面新婚的女主角对不是新郎的男主角说出:&ldo;我会把他当成你&rdo;时,她走出了电影院。
爱情的角逐里,女人永远是屈居下风的,女人常常傻得倾尽所有爱一个人,男人却有许多借口,如事业,前途,名声,亲情,友情等等,这些借口让他们堂而皇之地逃避自己的责任,这些借口成了他们不用付出、坐享其成的理由,永远不要相信男人对你说:亲爱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以后能过得更好!
那是哄你的,他的努力只为了他自己,或是为了更多的女人!不信的话,可以看看古往今来,有几个功成名就的人还会守着糟糠妻的?
谢家逸也曾抱着来茴说‐-这是为我们以后好!
从高中到大学,他们一直是爱对方的,谢家逸很大男人主义,占有欲强,来茴性子虽倔,很多小事却会让着他。如果是言情小说,他们会一直爱对方,爱到天荒地老,至死方休,绝不会有大二时频频吵架的状况发生,为什么呢?
阴暗的楼梯间,谢家逸坐在阶梯上,双手插入发中,小腹被袭的痛减轻了许多,被汗湿的衬衫印出一条条折绉。
来茴开着车在华灯初上的马路上兜兜转转,一家私立医院的广告牌立在小楼顶上,她加快车速,努力地忘记广告牌上的内容。
两个离得甚远的人不约而同地想起---就是因为那次!
没错,就因为那次,他们之间的感情出现的裂fè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