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慈宁宫,檀香徐徐。
“太后娘娘,时辰还早,您不再睡会儿吗?”
皇太后一袭橘黄古香缎絷衣,雍容华贵,接过热茶,
“哀家这几日始终睡不好,脑子里总是出现宸贵妃的样子,你说是为何?”
掌事嬷嬷道:“娘娘仁慈,为了苏家公子亲自去见贵妃,想来是她无福承受此等殊荣。”
皇太后虽然鬓角有两捋花白,却脸庞白皙且紧致,褐眸子里透出妩媚,鼻梁精致高挺,下方是一张樱桃小口,不难看出年轻时候是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挑些赏赐给宸贵妃送去,算作哀家还她的人情,好多日子没见到将将了,是去武安侯府了吗?”
“前日出宫的,小公子机灵得很,难怪娘娘您喜欢。”
皇太后凤目带笑,“这小家伙那日来,捧着蜜瓜吃,给哀家唱的童谣顶好听,看得出贵妃教养的不错。”
脑海中又浮现出前日见到盛熙颜的模样。
“嘉妃若是贵妃那模样和性情,哀家还愁什么?日后难办啊。”
说什么来什么,外面宫人来报,“启禀太后娘娘,嘉妃娘娘求见。”
皇太后急忙摆手,“就说哀家还没醒来,别让她进来。”
话音刚落,嘉妃已经推开宫人,脚步极快的进来。
噗通跪在床榻前,哭喊道:
“姨母,流放三千里,一路上多苦啊,去的也是荒芜之地,小弟从小金尊玉贵,哪里吃得了那苦啊。”
皇太后愠色道:“那你什么意思?你母亲又和你说什么了?”
嘉妃支支吾吾道:“母亲让鸾儿求姨母,去和皇上求求情,让小弟留在京里服役。”
皇太后拍金丝檀木案头,
“她以为朝廷是她家开的?儿子教育不好,不找原因,光想着让哀家忙前忙后!”
“姨母,姨母,您就帮帮小弟嘛”
皇太后甩开嘉妃的手,愠怒道:“滚!别来烦哀家!”
“嘉妃娘娘,您先回去,别再惹太后娘娘生气了,这几日娘娘都没睡好。”
掌事嬷嬷劝着嘉妃离开,皇太后抚胸口,骂道:
“造孽,哀家当年就该溺死她!没脑子的夯货!
瘟疫多大的事,谋害皇嗣是多大的事?这节骨眼上,哀家还能插手吗?惹怒了皇帝,他当即就得被斩!
流放个一年半载,事情平息下来,哀家再寻机会放他回来,就这么一点苦都吃不了吗?”
掌事嬷嬷赶紧给抚后背宽慰,“娘娘消消气,保重凤体。”
正午前,慈宁宫的宫人送来了赏赐。
贴金沉香木的箱子,里面摆满了珍稀古玩。
点翠金丝三镶吉庆如意一柄,通体莹润。
水蓝,霞红,天碧,暮霭的贡缎,宝光流动,潋滟臻美。
盛熙颜拿起锦盒里饱满滚圆的南海珍珠在手里玩,旁边是一只洁白明净的羊脂白玉碗,两双翠玉透雕包镶赤金的筷子。
“太后老人家有心了,本宫很喜欢这些赏赐。”
“奴婢告退。”
恰逢午膳时分,御膳房副总管亲自带着一众宫人,捧着精致的食盒来到关雎宫。
副总管恭敬地行礼道:“娘娘,这是奴才们为娘娘精心准备的保胎膳食,请您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