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皇帝已将行就木,眼看着就要不行了,然而他却凭着一口气吊了这么多年。
若是他死了,身为太子的宁怀昌便是新帝,宁锦辰无论如何都没有机会了。
所以现在,宁锦辰既盼着皇帝驾崩,好搅乱京城,坐收渔利,又希望皇帝能多活一些时日,至少等自己扳倒了太子再死也不迟。
而现在摆在他眼前最大的问题是,该如何在皇帝还活着的时候把宁怀昌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
当初京城里还有一个摄政王沈临州能牵制宁怀昌,如今沈临州被发配岭南,世上再无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皇上仁善,能屡次原谅太子的所作所为,可若是太子所做之事超过了皇上的容忍限度……”徐子君压低了声音,“在下曾听闻太子从前做过不少大逆不道之事。”
这是要让自己翻旧账的意思?
宁锦辰看着眼前的人,其实他也不是没有过这个念头,只是宁怀昌虽然犯下不少恶行,但他好歹还不至于太蠢,做下能扳倒自己的事情,所以要是摆上朝堂,那些招猫逗狗的事便又显得不过尔尔。
况且曾经也不是没有人以此弹劾过宁怀昌,却被皇帝轻拿轻放,最后不了了之,以至于宁怀昌越发放肆,行事愈加嚣张。
“三殿下的目光都在朝堂,若是放在市井,或许会看到不一样的东西。”徐子君提醒他,“太子位高权重,即便犯了事,也会在姜丞相等人的运作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一国之中,百姓才是最重要的,若百姓对太子怨声载道,岂不就是失了民心?”
“既无民心,又如何能稳坐太子之位?”
徐子君出身微末,在这时候倒是给了宁锦辰与众不同的思路。
思忖须臾后,宁锦辰赞同道:“你说得不错,本殿下竟没想到还有这一层。”
或许不是没想到,而是久居高位,眼中看不到那些布衣百姓,芸芸众生。
而且宁锦辰还想到了一点,那就是宁怀昌的身份。
他不过是个冒牌货,即便遮掩得再好,总不会留不下半点蛛丝马迹。若是自己能找到宁怀昌并非皇子的证据……岂不是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
即便有可能是真正太子的那个人——沈临州也已经被父皇给发配岭南了,那地方可谓是绝地,再无生机可言。
这么一想,宁锦辰便胸有成竹,自己的对手如此无能,若是自己不能成功,岂不是白费了这么好的局面?
徐子君低头轻笑,只说,“愿为三殿下分忧。”
宁锦辰眼中有些许赞叹的笑意,“你当初在姜丞相手底下一直不受重用,如今到了本殿下麾下,本殿下自然不能让你再如从前一般碌碌无为。况且你与常大小姐好事将近,总不能一直挂个闲职。”
铺垫了几句之后,宁锦辰终于给了徐子君一点好处——一个算得上有实权的小官位。
既能稳固徐子君对自己的忠心,又不会让徐子君接触到上层权利。
徐子君倒像是没有察觉,千恩万谢道:“微臣谢过三殿下提携。”
“你好好为本殿下做事,自然少不了你的。只是你如今年轻,当不起高官厚禄,本殿下只好先如此安排,待日后……你自然前途无量。”
画大饼似乎是高位者无师自通的能力。
对此,徐子君全盘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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