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瑟瑟秋风之中,姜云姒看着沈临州那张陌生的脸,“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你舍得?”
还没入冬,沈临州却已经穿上了厚厚的冬衣,他轻咳两声,“她几次三番想要置你于死地,阿云,你何时这般心软了?”
“不是心软。”姜云姒也厌烦了宁芳容的纠缠,身为公主,宁芳容却像是狗皮膏药一般,甩不掉,丢不开,还时不时搞事,屡次想要害自己的性命。
可宁芳容再怎么说也是沈临州的亲人,沈临州一生坎坷,亲缘淡泊,她不想看到沈临州后悔。
沈临州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姜云姒的手。
半晌,他沙哑的声音响起,“阿云,别后退。”
什么亲人,他早在他年幼之时便全都没有了。他现在是孑然一身的沈临州,身边只要一人就足够了。
况且宁芳容并非善类,就凭她数次想要害姜云姒性命,就足以让她付出生命的代价。
“起风了,先回去吧。”姜云姒为他拢了拢披风,皱眉道,“都说了让你在房间里休息,若是再染了风寒怎么办?”
宁芳容和宁萱离开后,明月庵果然安静了下来,姜云姒也有更多的心思为沈临州诊治。
而且宁芳容离开的那一天,她特地威胁了宁芳容,就是为了让宁芳容畏惧,不敢再接近乃至提及明月庵。
然而姜云姒还是低估了宁芳容对她的恨。
“绝不能就这么算了!”宁芳容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那个贱人居然敢给本公主下毒,本公主一定要杀了她!”
原来在她急匆匆离开明月庵后,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身边还有个医者,于是便死马当活马医,让那人给她解毒。
那人倒也有点本事,几副药下去就说已经解毒了。
宁芳容自以为没了性命之忧,便又得瑟了起来,她当即写了一封信,命人快马加鞭送回京城。
信中,她不光诉说了自己在明月庵的苦,还添油加醋地写了许多姜云姒的坏话,更没有忘记提到姜云姒给她下毒的事。
这一封信被送到皇帝手中后,皇帝果然震怒,“好一个摄政王妃,竟如此放肆!”
他当即命人去剿灭明月庵的“反贼”。
鬼医沉默地站在御书房外,想着要不要给皇帝送一剂毒药弄死他算了。
不过……
“狗皇帝的身体都快被毒药掏空了,倒也用不着老夫动手。”鬼医嘀咕着,决定今日往皇帝的药里加两斤黄连。
皇帝没有宣扬剿灭“反贼”的消息,只因他从宁芳容的信中得知姜云姒身边有人保护,故而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便让人悄悄突袭。
就在秋末冬初的一天夜晚,兵戈之声划破了夜空,火光冲天而起,明月庵里疯女人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幸而姜云姒一直让卫甲等人驻守在明月庵外,所以没有被人瓮中捉鳖。
卫甲等人死守大门,与突然闯来的黑衣人们刀剑相向。卫陵带人从明月庵后门开道,护送姜云姒和沈临州离开。
竹青和竹意两人忙着招呼惊慌失措的女子们,随即被护卫们掩护着逃命。
火光中,姜云姒的面容冰冷得不像话,沈临州脚步虚浮,突然捂了一下嘴,接着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丢下了染血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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