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伤若处理不当,可能会发炎化脓,甚至威胁到他的性命。
“刘尧,你这次真是不要命了。”
她一边用药布敷上草药,一边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微微的责备。
刘尧缓缓睁开眼,眼中露出一丝倦怠的笑意:“没办法,若不冲上去,只怕早就被贼寇杀死了。”
凌夏儿看着他微笑的样子,心中却并不轻松。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将处理好的药布仔细地敷在他的伤口上,随后拿出细长的针线,缓缓地穿过伤口边缘的皮肉。
她的动作极尽轻柔,目光专注,仿佛手中拿的不是针,而是一柄极为珍贵的器物。
帐中安静得只听得见呼吸声和针线穿过肌肉的细微声响。
刘尧的手指紧紧攥着被角,脸上浮现一丝忍痛的汗珠,但他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任由她一点点地缝合。
“我曾说过,别一味地逞强,军中没有人会怪你软弱的。”
凌夏儿一针一线地缝合着他的伤口,语气平淡,却带着无法掩饰的关切。
“在你们面前,我怎么敢软弱?”
刘尧苦笑一声,低声回应,仿佛这是在与自己较劲,又像是刻意对她撒娇。
他的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温柔而模糊。
凌夏儿没有再说话,只是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刘尧说这些话是故意在调节氛围,战场上的军医和伤兵无话不谈,彼此的信任胜过一切,但她却有些不愿在此时多言。
只要一心一意地救治他就好,她告诫自己。
不多时,她终于缝合好了伤口,将最后一针打结,轻轻剪断线头,松了一口气。
随即她端起旁边的药碗,小心地吹了吹,让药汁的温度稍微降下来,然后才递到刘尧的嘴边。
刘尧轻轻皱眉,像是极不情愿地看着那苦涩的药汤。
“苦也得喝。”
凌夏儿毫不容情地把药碗递到他嘴边,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戏谑,“你若不喝,我可不介意拿勺子一口一口地喂你。”
刘尧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笑着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凌夏儿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脸上也多了几分柔和的神色。
她将药碗放回去后,轻轻用布巾擦拭着他脸上的冷汗,动作如春风般温柔。
刘尧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中带着一丝欣慰和不舍,仿佛只是想要将这一刻永远记在心里。
凌夏儿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只是专心地替他整理好被子和枕头。
“古锦岩选你当军医,真是选对人了。”刘尧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沙哑。
凌夏儿动作一顿,垂下眼睫轻声道:“军医的职责就是这样,古将军信任我,我自然要尽心尽力。”
她没有抬头,心中却泛起一阵暖流,这不仅仅是对工作的投入,还有对彼此信任的默契。
夜色愈加深沉,寒气渗入军帐,凌夏儿替刘尧掖好了被角,起身准备离开。
刘尧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持:“夏儿,今晚能留下来陪我吗?只是,聊聊天就好。”
凌夏儿微微一怔,片刻后轻轻点头,在他床边坐下。
对于一个常年征战沙场的将领来说,心灵的慰藉或许比身上的伤更难愈合。
她望着帐外摇曳的火光,低声开口:“以前,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来到军营,成为军医。
你们不害怕吗?日复一日面对战场的残酷,见惯了生死,难道不会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