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知道是谁要这么做,二不知道缘何这么做。那么多的人,绝非一朝一夕便能救下。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也绝非一朝一夕便能被发现被处决,此事非同小可。”
“孟河距京城仅仅千里,为何这里刑罚敢如此苛刻?”穗岁万分不解。
可坐在一旁的谢时韫在听到穗岁这句话的时候,却慢慢睁开了眼睛。
第二天,谢时韫出门打探消息,穗岁就陪着小姑娘在客栈里玩。
小姑娘叫乔乔,是跟着哥哥从易城来到孟河的。
“你们为什么要来孟河?”穗岁握着乔乔的小手问。
乔乔右手里拿着一颗果子,放在嘴边咬了一口说:“家里,没有吃的。跟着大家走,就来了。”
“大家?”
乔乔歪了歪头道:“对,大家,很多人很多人。”
“大家都没有吃的吗?”
“嗯。”
穗岁又拿了两颗果子给乔乔,温柔地摸摸她的头说:“吃吧。”
谢时韫过了午时,才回到客栈。穗岁急切地问:“有消息吗?”
谢时韫点头,缓缓说道:“他们确实在建行宫,说是太子几月后要到此小住。”
谢时韫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小住一番至于搞这么大阵仗?那行宫就差金子作顶,明玉作砖了。他这个大哥现在是越来越奢侈,越来越不成样子。
穗岁捏着手指,看向谢时韫,不敢相信地问:“所以……他们是在街上用那些简单的理由抓人,然后送去当劳工,为太子建行宫?”
谢时韫点点头。
“可乔乔的哥哥为何没有……”穗岁满眼都写满了疑惑。
“因为他们不仅是抓人去建行宫,而是他们这里的律法本就严苛。我今天亲眼所见,这里摊贩的叫卖声,如你所说,一人一声,轮流叫卖。如果未按照规定的方法叫卖,一经发现,便是掌嘴五十,且旁人举报还可得碎银。”
“昨日那个妇人说,她的男人因为吐了一口痰就被抓了起来。那男人便是经人举报才被抓的。而且那男人还被缝了嘴。”
“就因为吐了一口痰?”
“对。就因为一口痰。”
谢时韫手指在桌面上轻敲,闭着眼睛缓慢地开口说:“昨夜你说,这里距离京城不过千里,为何刑罚如此严苛。”
穗岁扶着刚刚蹲在地上抠土,腿麻了的乔乔,愣愣地点点头。
“为何?”
谢时韫闭上眼,手指仍然在桌面轻敲,淡淡地说:“就是因为离京城只有千里。”
谢时韫未睁开眼,却像是看到了穗岁脸上的疑惑和不解,继续和她解释说道:“因为太子不久之后会来此,孟河现在所有的事情都以太子为重。也因为这里距离京城近,所以这里的一切都向京城看齐。”
“可京城的刑罚也没有这么重。”
“孟河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朝堂之上都夸赞这里的治安和秩序。如今看来,平静的表面,都是用严苛的暴力换来的。将孟河打造成拥有完美表象的文明大城,背地里却苛待百姓,用苛刻残暴的律法去约束百姓,对待百姓,荒唐至极。”谢时韫语气缓慢平静,却在最后倏然睁开眼睛,穗岁亲眼看到他眼里的杀机。
穗岁猛然出声:“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