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吴朝阳才从紧张的心情中平复下来。
打开门坐在门槛上,弄堂风吹过,头脑逐渐恢复了清醒。
赵雨亭对此事的态度会是怎样,经过今天这件事,是否具备了进入他视野的资格。
那两个垫县棒棒为什么要陷害高坡,是私人恩怨还是有人授意,目的又是什么?
该不该再去找赵雨亭探探态度,该不该将高坡被陷害告诉他?
更重要的是接连两次疏漏,先是被赵雨亭看破小聪明,这次又被罗道全一眼看穿他的精心设计。
有句话叫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一个人的智力始终有限,但他现在连个跟他商量给他查漏补缺的人都没有,这才是最致命的。
还有就是高估了自己的战力,他这点牛力气,真正打起来,除了能多扛几棍子之外,根本改变不了大局。
如果再有下次怎么办,黄土火缓过这段时间再找他麻烦怎么办?
未雨绸缪,下一步必须得尽快做点什么。
“你没事吧?”粗犷的声音打断了吴朝阳的思绪。
吴朝阳抬起头,向东那高大的身躯站在隔壁门前。
“听说了?”
向东打开门锁推开门,也坐在门槛上。
“这么大规模的群架,回来的路上很多人都在聊。”
吴朝阳哦了一声,“还好,就是有点疼。”
向东问道:“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钱。”吴朝阳半开玩笑的咧嘴笑了笑,疼得嘴角嘶的一声。
向东摇了摇头,“有时候挺搞不懂你,明明已经很惨,却还能笑得出来。”
“哭也没用啊。”吴朝阳自嘲道:“要是哭有用,我肯定会嚎啕大哭一场。”
“事情解决了?”向东问道。
吴朝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向东眉头微皱,“打算怎么办?”
吴朝阳深吸一口气,“开弓没有回头箭,还能怎么办。”
向东嗯了一声,“你打算跟他们干到底?”
吴朝阳笑了笑,“是不是觉得我很天真,蚍蜉撼大树,不知天高地厚?”
向东说道:“符合你不要命的性格。”
吴朝阳摇了摇头,“傻子才不要命。若能幸福安稳,谁愿意跟人拼命。”
向东沉默了几秒钟说道:“其实你这人挺不错,就是跟我一样,运气不太好。”
吴朝阳笑了笑:“我觉得还好,虽然来的路上不太顺利,但最终还是到了这里。虽然头一天在门口冻了一晚,但第二天就有了房子住,虽然茫然无措不知道该做什么,但第三天就找到了条活路,虽然被一个神棍骗得只剩一块钱,但我大年三十竟然吃上了肉,正当我发愁没钱买手机的时候,野哥就送了我一台手机。”
向东怔怔地看着吴朝阳,那张肿成包子的脸上带着自然清爽的笑意,不搭配,但不违和。
吴朝阳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烟盒,递出一根烟,“东哥,抽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