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弘念的床上,他诧异地问我:
你以前没有男朋友的吗?
也许他觉得感动吧。
但是他会否理解,对一个人的悬念,不一定是曾经有欲。单单是爱,可以比欲去得更深更远。
你不是曾说我的境界不够吗?我问他。
我有这样说过吗?他用手指抚弄我的头发。
在往巴黎的飞机上,你忘了吗?
我没有忘记‐‐
你还没有告诉我怎样才可以把境界提高。
我的境界也很低‐‐他把头埋在我胸口。
不,你做出来的衣服,也许是我一辈子都做不到的。
有一天,你一定会超越我。他呷了一口天国蜜桃说。
不可能的。
你一点也不了解自己。我在你这个年纪,决做不出你在毕业礼上的那一系列晚装。那个时候,你是在爱着一个人吧?
谁说的?我否认。
只有爱和悲伤可以令一个人去到那个境界。最好的作品总是用血和爱写成的。曾经,我最好的作品都是为了一个和我一起呷着天国蜜桃的女人而做的。
他还是头一次向我提及他以前的女人。
后来呢?我问他。
她不再爱我了。
你不是说,悲伤也是一种动力吗?
可是我连悲伤都不曾感觉到‐‐
你还爱她吗?
我不知道‐‐
忽然,他问我:
你爱我吗?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他有点委屈。
想不到像你这么高傲的人也会问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跟高傲无关,你怎么知道,我的高傲会不会是一件华丽的外衣?
我失笑。
你还没有回答我‐‐他说。
我还没有去到可以答这个问题的境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