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件薄蓝色的夏衫。
她忽地想起那两场梦,一冬一春,梦中谢琅皆身着薄蓝色弟子服。钟妙妙心念一动,转而拿起薄蓝色的夏衫,对阿元道:“走吧。”
钟三元打量了眼她手中的夏衫,暗自咋舌,她不知师姐为何选了这件,只想着如此鲜亮的布料,恐怕不受师叔待见。
待到出门后瞥见师兄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诧,她更肯定了心中所想。钟三元分神思忖,不知此时劝师姐重换一件可还来得及。
她还没考虑明白,钟妙妙已经拿着夏衫径直走到谢琅跟前。
晏朝柏挠了挠头,只是拿件衣服而已,且他还挺喜欢这衣裳颜色的,不明白这对师兄妹怎么皆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凌云派的弟子怎的奇奇怪怪的。
他心内疑惑,便顺着两人的目光一齐瞧过去。
谢琅单手撑在门扇上,垂眸若有所思,听到隐在雨雾中的脚步声时方掀起眼睫朝前看。
他的眸光先是落在钟妙妙的脸上,两人目光相接时他转而去看她取来的衣袍,待看到她手中的薄蓝色夏衫时,视线倏然一顿。
若非知晓她对前尘旧事全无记忆,谢琅险些怀疑她是故意。
钟妙妙浑然不觉似的,面不改色地伸臂将夏衣递过去。
谢琅先是没接,目光逡巡着端详她,似是想借此看穿她的用意。钟妙妙又将夏衣朝前一送,塞进他怀中,谢琅不得不抬手接了。
钟妙妙略颔首,转身回屋,并排坐在檐下过道的三人齐刷刷地扭过头,不约而同地装起赏雨。
一阵风卷着水汽刮进屋檐下,钟三元细声道:“不对劲。”
晏朝柏不懂就问:“何事不对劲?”
“依你之见,师姐如何?”
钟掌门的凌空一剑救他于千钧一发之际,终其一生都无法忘怀当时内心的激荡,晏朝柏正色地夸赞:“钟掌门头角峥嵘,修为深厚,实乃吾辈之楷模。”
她追问:“师叔又如何?”
虽然这位谢师叔冷若冰霜,但一出手便救下他与范武,晏朝柏亦心怀感激之心,实话实说道:“谢前辈俊爽风姿,功力高深莫测,亦教人叹服。”
他虽年纪轻,因着是掌门独孙,平日里也算众星捧月,但性格并不骄纵,字字句句皆发自肺腑,听得钟三元频频点头,尤其是提到谢师叔相貌英俊,更是点到她心坎里了。
要知道同门三人里,师姐是脸盲不记人的,故而不关心他人容貌,钟双岚虽不脸盲,但是性格使然,向来不会对人长相评头论足。
孤独的钟三元都快憋出内伤了,今日遇到晏朝柏,她如遇知音,立时兴高采烈地与他攀谈起来:“师叔着实生得一副好皮囊,我从未见过品貌如此出众之人。”
说罢,她吐了吐舌,“虽然我见的人不算多,”随即又拍了拍晏朝柏的肩头,故作深沉道:“但你见识比我多,连你也对师叔相貌心服口服,可见我的眼光着实优越。”
诚挚的夸耀经她这么一解释好似变了味,晏朝柏扶额,不知该说她什么好。
一方面重春派没有女弟子,他在男人堆里长大,不知该如何与女孩子打交道;另一方面又因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