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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esp;&esp;但这把笔一挥，名单敲定的痛快淋漓之感，她却好像还能感同身受。

&esp;&esp;手中的诏书沉沉，她也能真切地感受到。

&esp;&esp;就是……

&esp;&esp;等等！这诏书怎么重得丢不出去。甚至带来了一种奇怪的压力，让她骤然间从那古怪的梦境中惊醒了过来。

&esp;&esp;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原本还距离她有一小段距离、在那儿安睡的女儿，已经在数次翻身之下滚到了她的手臂上，直接趴在了上头，将她的手牢牢地抱住。

&esp;&esp;这才是让她无法抬手的根源。

&esp;&esp;熹微的晨光中，这仰头朝着她看来的小婴儿眼睛无端有些黑沉，像是在极力想要跟她表达什么。

&esp;&esp;不，并不只是如此。

&esp;&esp;意识到了她的醒来，小婴儿忽然张口，费力地喊出了一个字——

&esp;&esp;“雨！”

&esp;&esp;

&esp;&esp;……雨？

&esp;&esp;武媚娘下意识地往窗口方向看了一眼。

&esp;&esp;室内光线依然晦暗。

&esp;&esp;让她隐约判断出，或许是因为梦境被打断，她醒来的时间要比寻常早。

&esp;&esp;这也是个大多数人还在梦中的时间。

&esp;&esp;但武媚娘可以确信，她并不是因为没睡醒才出现了什么幻听。是真有这样的一个字，从她才只四个多月的小女儿口中喊了出来。

&esp;&esp;像是唯恐她并没有听见一般，趴在她胳膊上的孩子往靠近她的方向挪了挪，固执地又喊了一次，“雨！”

&esp;&esp;寻常婴孩根本不该说出这样的话。

&esp;&esp;武媚娘凛然一惊。

&esp;&esp;在诞下阿菟之前，她毕竟还有一个儿子李弘，幼年与父母同在之时，她也曾经见过妹妹是如何学说话的，所以她很清楚，婴儿先发出的音调，怎么都不是“雨”这个字。

&esp;&esp;就算是鹦鹉学舌也不对，在宫人平日的言谈间，其实少有提及这个字。

&esp;&esp;自转入四月后，早春细雨也已渐渐隐没在春日暖阳之中。

&esp;&esp;倘若这并不是她从何处学来的音调，那这又是……

&esp;&esp;且慢！

&esp;&esp;武媚娘仿佛想到了什么，匆匆起身，朝着窗边走去。

&esp;&esp;借着虚掩的窗扇，她看见宫人还守在殿外，又因今日山中风大，庭院中枝条簌簌，并没人发觉小公主在此刻突然发声，也没人发现她已经醒了，不由松了一口气。

&esp;&esp;四五月间能言的婴孩，若非天才，便是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