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声音过来?看看。”萧梦儿?说,“平时忙也就算了,今天大过年的,还因为工作不能回?家,你难道不和自己家人?视频吗?”“那就是我的家人?,其中一个是我哥哥,另一个是我妈的旅游助理。”沈行昼淡淡的说,“要说起工作狂,我还比不上我爸。我爸现在还在国外谈合同,我妈上个月就去?国外旅游,我哥也跟着我妈去?放松了几天。”“你们家不过春节?”萧梦儿?没想到沈家这样的豪门居然?是这种生活方式。“谁说不过的?”沈行昼摊手,“今天傍晚,也就是美?国时间的早上,我们全家还视频了一次。”他满脸的喜气洋洋状,仿佛是什么值得庆祝的好事?。似懂非懂的萧梦儿?一边思考,一边从阳台飘到客厅。客厅里韩清还坐在原本的位置上。几分钟前萧梦儿?看到韩清和家人?在聊天,而现在他一直注视着一张老照片,作沉思状。“就和叔叔阿姨聊完了吗?”萧梦儿?问。韩清缓缓抬头,哭笑不得,“刚才我是给我亲戚发红包,其实我爸妈七八年前就去?世了。”他摩挲着照片,“这是我爸妈照片,我很想他们。”空气顷刻间有些安静。韩清性格内敛,很少和她们说自己的事?。萧梦儿?满脸愧疚,默默做了一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沈行昼无?声叹息,“韩清你也不容易啊。”“其实我小时候过得很幸福,我爸妈的一生也很圆满,没有遗憾。”韩清笑了笑,“我没什么不容易的。来?到客厅中央,他们把目光落在姜砚和姜稚妤身?上。萧梦儿?忽然?意识到不对,比起韩清和沈行昼,姜砚和姜稚妤才像真正的异类。如果不是沈行昼提醒,她根本想不到姜稚妤会在这个时间点一个人?。“你们居然?就在这看春晚?这个时间点,就没什么想给他打个电话的亲人?吗?”萧梦儿?似乎无?法理解。“我妈和别人?约会去?了,我没必要打扰她。”姜稚妤淡淡的说,“你忘了一件事?,我想见的人?未必会想见我。”“啊……怎么会这样。”萧梦儿?一愣,不知说什么。终于察觉到给她疯狂使眼色的沈行昼,迟钝如她也觉得自己问错了话。可世上怎么会存在这种事??如果连妈妈都不爱自己,那长大后面临这个冰冷的世界,会多难过啊?“并没有规定说,成为一个母亲后就必须要爱孩子,我已经?不在意了。”姜稚妤在沙发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姜砚,你呢?”“我最想见的人?就在这。”姜砚耸了耸肩。除夕67娱乐圈万众瞩目的璀璨巨星,二十三岁的姜砚,以一种平静且随意的语气回答。说话时他抿唇微微侧头,仿佛是不?好意思?似的,故意将视线从姜稚妤身上挪开。他看着空气里某个点,萧梦儿注视着他的侧脸。身为姜砚曾经的粉丝,在萧梦儿的记忆里,他从出?道起就一直拼命工作。每一个阖家欢聚的节日,他不?是在冰冷的工作现?场,就是在去往工作的路上,偶尔的休息时间?全用来?举办粉丝见?面会了。朋友,父母,在他的世界里是隐身的。一直以来?,姜砚都给她一种满是冲劲、除工作以外?的任何事?都被甩在身后的感觉。但有了想见?的人,他这个永远高速运转的陀螺也停下?来?,散发着柔和、隽永的气息。“饭菜好了,沈行昼你也别闲着。”闻到饭香,姜砚揉着脑袋起身,路过沈行昼的时候,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脚。“嘶——我腿瘸了,动不?了了。”“腿瘸了是吧,别动,你可千万别动!……让一让!火锅来?了!”翻滚着气泡的滚烫牛油锅底从头顶飘过,沈行昼双腿一蹬,跑得像兔子似进厨房。饭菜摆满长桌,所有人落座。热闹喜庆的春晚作背景音,萧父萧母齐齐起身满脸笑容的递上红包,“新年好!”恰逢零点,烟花的声响从窗外?传来?。仿佛是流星倒射,掠过漆黑夜幕,明亮的点星在最高处爆出?极盛的花。无数光流坠落,烟花绽放,湖蓝,橙红,兰紫,半面天空宛若繁华盛开的花篮。绚丽光芒照亮了姜稚妤出?神的脸庞。从餐桌离开前,她刚和萧父萧母结束一番尴尬的对话。“小姜不?是本地人吗?父母是去亲戚家了吗?”“爸妈去国外?旅游了。”“感情?真好啊。”“……”沈行昼和姜砚在旁边听着,前者疯狂挤眉弄眼给其他人使眼色,后者坐立难安。好在晚饭很快结束,她捧起一杯热牛奶站在窗边观赏烟花。“这个除夕真好啊,看到这么漂亮的烟花,还难得收到红包。”姜稚妤轻声说。“你们家没这个习惯吗?”萧梦儿走到姜稚妤身边,目光里流露出?心疼和小小的惊讶。“上一次收到红包是小学?前的事?。”姜稚妤说,“我家人不?会特意准备红包,只会提前让秘书给我支票地皮股票之类杂七杂八的。”“这怎么行呢,也太……等等,地皮……?”萧梦儿义愤填膺的谴责进行到一半,忽然被自己口水呛到了,目瞪口呆。她受到了惊吓。“可怜的孩子,第一次遇见?这种有伤社会风化的凡尔赛吧?”端着碗筷准备去洗碗的沈行昼从旁边飘过,用怜悯又同情?的目光看向萧梦儿。萧梦儿气鼓鼓的离开。并表示自己再也不?想和万恶的有钱人再多说一句话。……洗完碗之后响彻天空的烟花声终于沉寂下?来?,沈行昼像变魔术一样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仙女棒和幸运花。明亮的火苗撕破和黑暗,持火的人点燃烟花。“滋滋”,点点光流绽放,烟花在风中?熄灭又亮起,像落地的星星。一张张年轻、雀跃的面容被光芒照亮,所有人都跑到院子里放烟花。这时韩清站在二楼楼梯口,遇见?了刚从一间?卧室走出?来?的姜砚。姜砚脚步微滞,背过手关上房门。下?楼之前,他冲韩清点了下?头当做打招呼。这是两人在工作以外?第一次单独相处,韩清心里很拘谨。一直以来?,他们在镜头前默契融洽,平时小团体?形影不?离,可他脑中?对社交最为敏感的某根神经告诉他,姜砚是因为姜稚妤才选择接受他们。姜稚妤才是他真正在意的人。如果有一天姜稚妤消失,那这个所谓的小团体?也不?复存在。韩清跟在姜砚身后,两人沉默的下?楼。他不?善交际,和姜砚也不?算太熟,在心里演习数遍才鼓起勇气搭话。“以前你参加x训练营的时候,我经常看过你的舞台,让人印象深刻。”姜砚似乎没想到韩清会主动找自己聊天,愣了几秒,“谢谢。”“你歌唱很好听,你应该多参加舞台。”“我也这样觉得,不?过,我出?道的选秀是vocbog。”韩清:“……”他尴尬的擦了不?存在的汗。“x训练营我也常看,毕竟是竞品综艺。”姜砚轻声笑笑,随意问,“北城录音室有推荐的吗?你常去的是哪几家?”话题转到到自己擅长的音乐,韩清逐渐放松,僵硬的气氛变得融洽轻松。韩清对姜砚的第一印象其实是个很难接触的家伙。和内敛、好相处的韩清相比,姜砚简直像个刺猬。在韩清眼里困难、麻烦的人际交往,在姜砚手里就像一个小人,任他揉捏。可姜砚懒得和任何人交际,有种视事?业以外?任何人为空气的冷漠感。姜稚妤出?现?后,他才变成如今这个随和、眼眸漆黑笑容害羞灿烂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