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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第2页）

&esp;&esp;白昼是仿生人，丁寻理是个生理机能衰老的人类，战斗结束得很快。

&esp;&esp;在楚来跑到直升机下，看到章兆和戴营的身影时，耳机里重新传来人声。

&esp;&esp;开口的却是丁寻理。

&esp;&esp;两个声道里他的声音重合，却在声线上有着细微的差别。

&esp;&esp;“再见，我的白昼。”

&esp;&esp;楚来愕然地睁大双眼。

&esp;&esp;怎么会？

&esp;&esp;螺旋桨的声音很大，掀起的风劈头盖脸扇向楚来，她狼狈地进入机舱。

&esp;&esp;那副耳机的质量非同凡响，楚来在这个时候也能听清里面传来的动静。

&esp;&esp;右声道响起新的指令声。

&esp;&esp;“开始拆卸。”

&esp;&esp;在左声道里金属相撞、零件分离的声音中，右声道响起丁寻理愉悦的声音。

&esp;&esp;他伟大的发明需要见证者，胜利总是要在输家的沮丧里才显得更甜美。

&esp;&esp;“我不是说了吗，你对我了解得不够充分。比如，你现在不知道我在哪。”

&esp;&esp;能问出这个问题，他肯定不在船上。

&esp;&esp;楚来呆坐在机舱里，感觉眼睛因为太久没有眨动而干涩，她猛地眨眼。

&esp;&esp;刚才耳机里的两个声道已经给了她线索，她甚至回忆起兆和戴营都没听清她的话，丁寻理却精准地捕捉到了，他笑起来。

&esp;&esp;明明是真人的笑容，却比之前那副机械躯壳堆积的笑脸更让楚来感到恶寒。

&esp;&esp;戴营在前排的驾驶位，她侧头，目光落在远处，却没有见到新的身影。

&esp;&esp;那两个傻子只怕还在救生舱的附近喊人下船，以小胡说话的水平，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信她。

&esp;&esp;戴营关闭舱门，准备上升。

&esp;&esp;楚来侧头，往窗外看去。

&esp;&esp;天已经快亮了，这艘庞大的船即便抬头也望不到最顶端，楚来甚至数不出具体的楼层，看不见她们在哪个房间。

&esp;&esp;那些以为自己和仇敌同归于尽的人，那个中了四枪、不知能否还会醒来的人，那个已经被拆卸掉的仿生人。

&esp;&esp;她们都以为自己的死亡至少换来了丁寻理的一同毁灭。

&esp;&esp;可丁寻理只是用了一个假人，就把所有潜在的危险都聚集在了这艘船上，然后在爆炸中将一切毁灭。

&esp;&esp;一同死在里面的还有那些一无所知沉睡着的乘客、船员，他们甚至都不知道爆炸的发生。

&esp;&esp;楚来还记得白昼临走时的背影。

&esp;&esp;她想用最大的努力拯救更多的人，可到最后，她谁也救不了。

&esp;&esp;楚来听到自己笑了一声。

&esp;&esp;那是一种被绝望与虚无裹挟后下意识发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