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徐西桐蹲在地上抬手去抢手机,大姐头立刻站起来把手举得更高,人一喝醉,看什么都眼盲,徐西桐手机里有两个备注一样的电话,其中一个是她毕业存的那个号码。
&esp;&esp;大姐头站在一旁随便拨了其中一个,还开了扩音,漫长的等待后,电话“咔”地一声,竟然通了。
&esp;&esp;不过对方并没有开口,十分安静。
&esp;&esp;“通了,通了。”大姐头去晃徐西桐的手臂。
&esp;&esp;徐西桐的脑袋昏沉沉的,她甩开拉住她的手,打了个酒嗝:“怎么可能。”
&esp;&esp;“真的,你有什么要说的。”大姐头紧张地问她。
&esp;&esp;徐西桐把脸埋在胳膊上嫣然一笑,她蹲在地上,大姐头站在一旁拿着手机,电话那头的人迟迟没有挂。
&esp;&esp;她以为大姐头是逗她的,而且,他的电话早就是空号了,徐西桐忽然满腔委屈和思念想要发泄,她对着对面的富士山大喊:
&esp;&esp;“任东,我要忘了你!你听见没有!”
&esp;&esp;“咦,手机没电了。”大姐头把手机还给她。
&esp;&esp;徐西桐喊完之后特别畅快,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刚想开一罐啤酒,室友小花看完了那张富士山摄影照一把塞回她膝盖上。
&esp;&esp;徐西桐把那张照片塞回背包里,正要拉回拉链,视线不经意一扫,猛然愣住,急忙把照片拿出来,翻到背面,冷峻的字迹出现在眼前:
&esp;&esp;娜娜,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不要紧,有我撑你;沿途始终有灯火,任你行。
&esp;&esp;一滴又一滴的眼泪砸在相片上,徐西桐再也忍不住,她的鼻子泛酸,边哭边骂:
&esp;&esp;“王八蛋。”
&esp;&esp;回应她的只有深夜里手机放的《富士山下》,一道男声唱道:
&esp;&esp;忘掉我跟你恩怨
&esp;&esp;樱花开了几转
&esp;&esp;东京之旅一早比一世遥远
&esp;&esp;谁都记得那双手
&esp;&esp;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
&esp;&esp;
&esp;&esp;毕业后,徐西桐在一家报社担任一名社会民生记者。真正进入这个行业,她才发现这个行业并不是想象中美剧里穿着光鲜亮丽的职业装,端一杯咖啡就去采访的记者,而是灰土土脸地深入还是觉得你最好
&esp;&esp;二o二四年
&esp;&esp;报社内,女人坐在工位上正整理着屏幕上加红标蓝的稿子,她一边看一边拿起桌上的马克杯,正准备喝口水润润嗓子时,才发现水杯早就空了。
&esp;&esp;她起身打算去接水,桌上的电话也适时响了起来,徐西桐俯身拿起听筒,语速极快:
&esp;&esp;“喂。”
&esp;&esp;“西桐姐,不好了不好了,怎么办啊。”琪琪在电话那边语气慌乱。
&esp;&esp;女人的语速放缓,声音温软:“别着急,慢慢说。”
&esp;&esp;因为俯身的动作,挂在女人纤白颀长的脖颈上的一根蓝色工牌也随之晃荡起来,上面清楚地写道:
&esp;&esp;《叙述日报》记者徐西桐
&esp;&esp;“就是那个酒店大亨赵之宁啊,之前我们社不是费了好一番劲才约上她吗,今天我过去给她做专访,访了跟没访一样,她一直在打太极,我问十句,她轻飘飘地给推回来了,”琪琪在那边说道,她的语气低落,“西桐姐,我对不起你给我的机会。”
&esp;&esp;赵之宁是她们本市人,也是国内有数一数二的酒店大亨,她坐拥好几家估值过亿的酒店,八十年代,政府在城北推售一块地皮,当时那块地皮周围荒凉,很多投资人士没一个看好,但当时赵之宁力排众议买下了那块地,并建设了酒店,而今再看,城北已成为市内最繁荣的一个区,酒店的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
&esp;&esp;赵之宁身上最传奇的一点还是,她小学都没毕业,却拥有如此有魄力和生意头脑,这让人很好奇她背后的故事。
&esp;&esp;社里想做她的专访很久了,徐西桐约她的访谈约了很久才成功,琪琪刚毕业就跟在徐西桐手下,跟了她一年多,她则把这个机会给了琪琪。
&esp;&esp;“你回来,我重新约时间,到时你跟我在我身后。”徐西桐沉吟道。
&esp;&esp;周三,天气转凉,正值秋季,徐西桐带着琪琪去万荣酒店采访的路上闻到了桂花香,她适时摁下车窗,一阵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徐西桐闭上眼,睫毛像翩跹的蝴蝶,唇角弯起。
&esp;&esp;琪琪坐在一旁,看着她不由得笑起来,问道:“西桐姐,我记得你是北方人是吧,你们那是不是很少有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