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令仪看到绯云一系列的言语,此时才知道晴朱原来并没有将自己的经历告诉绯云。这个绯云虽然是姐姐,但是无论是心性还是脾气都远不如晴朱沉稳有度,怪不得她选择自己承担却不告诉姐姐。
只是此时自己却麻烦了些。
“绯云姨娘,你说的可是我那个叫‘晴朱’的丫鬟?”卫令仪装作恍然大悟地说道,“她已经很久不在我房中了,你竟不知道?也不知道是谁和你说的那些事,不过晴朱之事确实与我无关,许久之前晴朱在我这里犯了事,便被我罚到外院去了,后来她因此心思细致,被西园瞧了去,便一直在西园了。”
“什么?”绯云没想到卫令仪竟然会这么说,当下奇怪道:“可是卓雅夫人告诉我,是你迫害与她的……”
就算是琏碧眼下都看明白了这个绯云怕是被卓雅当做枪杆子使了,当下也不管其他,只上前对绯云道:“这位姨娘,你在说话的时候请看清楚了,眼前这位坐着的是靖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她若是当真想处罚一个丫鬟,无论是要打要杀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为何要那么麻烦,平白惹出事端。”
好在绯云虽心思简单容易被人唆使,但是想法也直接了当,当下便对卫令仪跪下磕头,一面道:“是绯云被奸人唆使,差点误会了夫人,只是不知我妹妹眼下在何地?”
“她在何处我不知,只是她眼下尚且平安,你若是执意再问,本王可就难以保证了。”卫令仪见绯云心中怒火散去,神思也总算是清明了些,当下便与她如此说道。
绯云听明白卫令仪话中含义,既然卫令仪已经将自己的妹妹安顿好了,那她也就放心了。
“方才多有得罪,实在是担心妹妹的安慰,还望夫人勿怪。夫人大恩,奴婢无以为报。”绯云当下道。
“本王今日已经累了,若是无事,便先退下吧。”卫令仪扶了扶额头,有些头疼道。
夏末的夜晚渐渐生了寒意,卫令仪最近一直睡得不好,赵西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更是一直不在房中,回来的时候大多已经很晚了,不过是浅浅睡过一觉,第二日一早便又出门去了。
因这日心力交瘁,卫令仪直到半夜都静不下心来,故而难得碰上了赵西源。
“你怎么还没睡?”赵西源回到房中,便见屋内的夜明珠透亮生辉,卫令仪坐在书堆前,眼睛半睁半闭得,看起来似乎已经困极了。
“好些日子不见了,我想等你回来。”卫令仪微微睁了睁眼,看到赵西源的时候便扬起一个柔软的笑容,在夜明珠的映照下,显得越发美丽。
“听说今天一个叫绯云的来找你了?”赵西源道,他看到卫令仪半眯着眼睛强忍睡意的样子,心中有些心疼,于是便对她道,“日后若是再遇上这样的,便直接打发掉算了,府中养的闲人少她一个也不少,平白让你受了委屈。”
“是琏碧那丫头又与你多嘴了?”卫令仪笑着道。
说起来这琏碧也当真是好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有事没事便给赵西源打起小报告来了,好在她心中还有分寸,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说的,不然的话,卫令仪可饶不了她。
赵西源也笑了起来,“你那些丫鬟都是极好的,你也别嫌弃人家。琏碧知道我每日担心你,这些也都是我问的,她也是怕你受了委屈,为夫不给你报仇。”
赵西源轻声细语地说着,一边低下头微微亲吻着卫令仪的眉眼。
“你呢?你最近一直这么晚回来,早上走的也早,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卫令仪问。
赵西源听了心中探析,不得不说他这个夫人虽然身处深宅内院,可是行事间缜密无所遗漏,心思更是细腻,事无巨细,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当下便道:“是赵西从的事情。”
“赵西从?”卫令仪想起来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有些诧异。
说起来这个赵西从自从那日回京之后,便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如果不是还有个卓雅有事没事就在府中惹是生非,只怕卫令仪倒真的要忘了这个人了。
赵西从虽然是赵西源的弟弟,却因为是养子而得不到靖国公的爵位。昔日在西地好歹也是一军之将,可回京之后,便如修生养息去了一般,再听不到半点动静。
“他怎么了?”卫令仪问道。
却见赵西源冷笑道,“还能有什么事情,他失去官职实权回京,虽然是为了我而来,但是也如了皇帝的意。眼下他还以为皇帝会因为他的功绩而给他个一官半职,却不知道皇帝那种疑心之人,调他回京本就是为了削减他的权力,又如何会愿意再给他实权。”
赵西源说的确有此理,卫令仪心中冷笑,那赵西从只怕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吧。不过确实如此,当今天下谁不以为皇帝仁慈,是当世仁君,又有谁能想到这个所谓的仁君私底下竟是那般不能容人的样子。
卫令仪还想再问,却听赵西源轻轻一叹。他起身将卫令仪抱到床榻上,一面将夜明珠收起来,点起了一盏昏黄温柔的烛灯。
“其他的事情,明日你便知道了。”赵西源道。
卫令仪见他神色间疲惫清晰可见,心中莫名生出一种别样的意味,张了张嘴却最终还是没有再问。
谁知道第二日一早,等她的不是赵西源,却是卓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