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直接劈断了颈骨。把软倒的尸身拖去侧边。
&esp;&esp;抹了把汗,直起身,回头对视一眼,英气的少年眉眼展颜而笑,阮朝汐绷紧的呼吸骤然一松。
&esp;&esp;进水榭的羽林郎是李奕臣。
&esp;&esp;水榭外争执的声响也渐渐清晰了,一边说“奉萧使君令换值”,一边说“此处水榭不受萧使君管辖”,两边气势汹汹地争执不休。
&esp;&esp;另一个方向的水榭步廊也响起一阵清晰的脚步声。不疾不徐的清冽嗓音传过水面。
&esp;&esp;“今日圣上赐宴华林园,本官游园疲倦,正好走到这处僻静的水榭边。怎么,空置的水榭都不能让本官休息片刻?”
&esp;&esp;李奕臣转身出去了。
&esp;&esp;“这……荀令君,实在不方便,东宫吩咐下来,征用了这处水榭……啊!”几声闷哼同时响起,池面连续噗通水响。
&esp;&esp;萧昉的声音满意响起,“没人唧唧歪歪了。儿郎们,换值!”
&esp;&esp;阮朝汐背后抵着木门,缓缓地往地上滑,坐在地上。
&esp;&esp;平稳步履自门外踏进,海澜色直裾衣摆映进了视野。来人同样没有看到室内有人,脚步停在门边,视线往左右逡巡。
&esp;&esp;阮朝汐靠在门背后,沾血的金簪紧攥在手里,抬起头来,冲来人的背影轻声打招呼,“三兄。”
&esp;&esp;荀玄微循声转身,视线定在她身上,不动了。
&esp;&esp;这是相隔多久的重逢?阮朝汐自己也说不清。静止的石室岁月模糊了日夜晨昏,她只知道应该是很久了。
&esp;&esp;她仰着头,眼眶发热,人却忍不住地笑。她冲来人的方向伸出手。
&esp;&esp;荀玄微倾身在她面前,在反射入室内的粼粼水光里仔细打量她的眉眼,指腹缓缓抚摸过柔软的脸颊,“瘦了。来,我扶你起来。”
&esp;&esp;阮朝汐这么多日漠然冷对种种搓磨,却在此刻头一次露出了委屈。她仰着头,忍着哽咽,“三兄,我起不来。我饿得心慌。”
&esp;&esp;伸出去的纤长手指被紧紧地握在掌心里。
&esp;&esp;叮地一声,染血的金簪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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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膳食一碟碟地放置在食案上。焖羊筋,鲫鱼羹,阿胶鸡子羹,鸭掌炖鹿唇,热腾腾的粳米饭。
&esp;&esp;阮朝汐虚软得坐不住,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荀玄微扶她在食案边坐下。
&esp;&esp;软滑的鸡子羹递在唇边,她抿了下去,满口鲜香。
&esp;&esp;“究竟是怎么回事?”荀玄微又舀起一匙米饭,“饿着了,还是累着了?宣城王每日去看你,都说你看起来还好。只是人被关着,精神不大足。”
&esp;&esp;阮朝汐回想起这几日的磋磨,混乱荒诞到令人发笑。
&esp;&esp;“前几日饿着了,今天累着了。李大兄来的正是时候,我费了好大力气把人制住。李大兄再不来的话,这里满地见血,还要花力气清理。”
&esp;&esp;说话的间隙,缓慢而珍惜地咀嚼吞咽米饭。荀玄微仔细观察她苍白的气色,断断续续的说话语气。
&esp;&esp;“怎么虚弱至此,身上哪里难受?”
&esp;&esp;阮朝汐摇摇头,“并无病,只是白日里不让进食,等我睡了又硬灌汤食,夜夜惊醒,吃不得,睡不得。”
&esp;&esp;舀动羹汤的汤匙动作顿了顿,送到唇边。
&esp;&esp;荀玄微声线下沉,“该死。”
&esp;&esp;阮朝汐饥饿太久,空腹吃不得大荤的肉食,一勺勺地喂了半碗鱼羹,小半碗粳米饭,肠胃火烧火燎的感觉总算消退了下去。
&esp;&esp;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用食,“三兄,此处不可多留,我们快走。刚才那阉人去引皇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