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们这样的人,无论再怎么风光,永远是矮了外面那些正经姑娘一头的。清白二字,只有当陷入污泥中的人去看,才知道有多贵重。
&esp;&esp;这也是姝烟总不习惯将苏遮月真当丫鬟使唤的原因,她心里总横着这么一道若有若无的心障。
&esp;&esp;然而现在知道这事了,姝烟真是说不出的身心舒畅,那案子的事且不说,苏遮月偷人这事可是坐实了的,虽然没准是被诓骗的,但偷人就是偷人,这种脏水怎么都洗不干净的。
&esp;&esp;姝烟这时再瞧着苏遮月,愈发感觉亲近了,原来大家都是一样的,苏遮月也没比她干净到哪儿去呀,这才是她的好姐妹。
&esp;&esp;苏遮月在她们左一句右一句的安抚下,终于将眼泪停了,只是一双眸子依旧兔儿一般的红着。
&esp;&esp;这一打岔,连饭菜都冷了不少,姝烟忙叫怜儿去热一热。
&esp;&esp;苏遮月其实哭得没什么用饭的心思,但是也不知是怀胎的缘故,总容易饿,这时心神平静下来,那饥饿的感觉愈发明显。
&esp;&esp;怜儿去后厨看着,先将锅里还热着的乳鸽汤盛了一碗出来,端来给苏遮月先用。
&esp;&esp;这时天已黑了下来,外头雪停了,积得厚厚一层。
&esp;&esp;苏遮月方吃了几口,外头仿佛传来踩雪的动静。
&esp;&esp;怜儿听得敏锐,过去开了门,见是连葵院的僮仆,手里提着灯笼,急慌慌地向屋子里的苏遮月道:“素娘正寻姐姐呢,请快快与我去吧。”
&esp;&esp;苏遮月见他着急,也不继续吃了,忙穿了外袍,与他一同前去,边在路上问:“可是那些蛇不好了么?”
&esp;&esp;那僮仆快步引着她向前,回道:“和那个没关系,是陆爷,陆衷。”
&esp;&esp;“陆爷?”苏遮月一愣。
&esp;&esp;僮仆也奇道:“这事传的那么大,姐姐竟没听说吗?”
&esp;&esp;苏遮月点了点头:“听了一点。”
&esp;&esp;僮仆也不多解释,只道:“他此刻就在连葵院呢,素娘正帮他看着呢,此刻叫姐姐来就是为这事。”
&esp;&esp;苏遮月疑惑道:“我?”
&esp;&esp;难道是上回一般要用她的血做药引么?
&esp;&esp;僮仆道:“姐姐别问了,到了就知道了。”
&esp;&esp;这一路急匆匆地带着人到了连葵院,却不是走到药房里,只往正堂去。
&esp;&esp;苏遮月一进门,喂药
&esp;&esp;……脱,脱衣裳?
&esp;&esp;苏遮月呆愣在原地,不仅没有如素娘吩咐地做,反而捂着衣襟,往后退却了一步。
&esp;&esp;忽然就联想到怜儿从前与她说的这阁中客人的嗜好,往病榻上的陆衷那儿瞧了一眼,心里更是浮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不会要她……
&esp;&esp;素娘吩咐一句后便侍弄起旁边的药炉,然而许久没听到动静,回头一看苏遮月还傻傻地杵在原地,身上衣裳半点没去,登时就皱了眉:“快脱呀!”
&esp;&esp;苏遮月已退到墙边,那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声音更是细如蚊蚋,
&esp;&esp;“不……不行……”
&esp;&esp;她这一副良家女子要被恶霸欺凌的模样真给素娘气笑了。
&esp;&esp;要是换作别的奴婢,脑子拐到那么弯扭的地方,早被素娘披头盖脸一顿痛骂了,也就苏遮月这个浑身是宝的药材,能叫她那一股火气反过来往肚子里咽。
&esp;&esp;这便开了一旁的立柜,从里头取出一套青色布衫,好声好气地说道:“换衣裳,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