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挣扎了下,讶异多隆的蛮力竟然比自己还大……&ldo;喂,有什么话直说,别动手动脚的,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rdo;
多隆在心里苦笑,暗暗提醒自己要镇定,但,一想到皓祥告诉他的事,却怎么也镇定不下,可以说是气炸了。
&ldo;衣衣,听说你救了个男人回来,还说要他以身相许……&rdo;
咬牙切齿的将&ldo;以身相许&rdo;四字迸出,某男这一刻,终于炸毛了。
偏生少根筋的迟钝女人没听出那酸溜溜的语气,理所当然的点头,&ldo;是啊!&rdo;她确实这么说过。
&ldo;我不准!你马上送他走……不,是不准再住这儿了,我会让佟掌柜另拨一座院落给你住。&rdo;蓦然暴喝,多隆脸都黑了。这女人,竟敢当着他的面红杏出墙,是他太放纵了么?(……)
罗衣从很小起便学会了独立,一切要靠自己。
母亲早逊、罗父外遇、老管家软弱、后母冷眼、小弟欺压……这些事情,令她学会早熟。她的生活一向是自己做主,连亲生的罗爸爸也没资格命令她什么,第一次被个什么关系都没有的外人这样命令,骨子里那股阴暗与倔强劲儿浮于表面,不禁冷讽道:
&ldo;我说贝子爷,你管得忒宽了吧?你是我的谁,凭什么多管闲事?我爱留谁就留谁,和谁住一个屋檐下,与你何干?没事的话请放开,我还要去抓药呢!&rdo;
本来就已经被福康安惹出一肚子的火还没消,没想到这只竟然不知死活来挑唆,当她好欺负是不?喵喵的,当她是死人没情绪啊?
这厢在生气,那厢,多隆也被罗衣这番划清界线的话语搞得肝火上升。
自懂事以来,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他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留有分寸,不会将事情做绝封死自己的路。虽然臭名昭著京师,也是他玩闹打发时间的乐趣。额娘表面上对他诸多斥责,实际上也知道他的为人,对他很放心。喜欢上一个女子,是超过他的预想中的事情,他也想过,定然是老天爷看不惯他的恶行,才会让个更恶劣的女人来这牵制他……他第一次喜欢的人,却被她这么否定,从来没将他放在心上,无视于他的心意,心里怎能不气不恼不委屈?
这样的情绪,让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善茬的心黑化起来。
阴着脸,他恶狠狠的说,&ldo;我现在确实不会是你的谁,但有一天,我会是你的丈夫,共渡一生的人!&rdo;
罗衣一愕,看他的眼神如同看见了怪物一般。
多隆一把将她扯过来狠狠的压在墙上,低首狠狠的堵住她微张的唇瓣,用力的啃咬,似乎想将自己满心的怒气、挫折、委屈、受伤……全部都发泄在这一吻里。
为什么他要喜欢上这个迟钝又恶劣的女人呢?
正文她要睡觉!
&ldo;……为什么,你会让我这么的欢喜……&rdo;
模模糊糊的叹喟,在耳边滑过,似乎从很远的地方掠过来,一下子就飞走了,快得令她来不及捕捉,也快得教她以为只是个错觉。
唇瓣很痛。
那是一种窒息的感觉。
也许流血了,可却比不上所有的一切带给她的震惊。
背脊靠着的是着凉凉的墙面,坚硬的墙咯得背部微微的痛着。
罗衣呆呆的看着那人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的颤动,怯生生的覆住乌黑的瞳仁。
这一刻,罗衣傻了、呆了、懵了,直到辗转的吻放轻了力道,口腔泛着微微的腥甜……恐怕是破皮了吧?意识到这点,杏眼聚焦,狂风暴雨聚涌翻腾。
&ldo;呯‐‐&rdo;
罗衣怒不可遏,气得浑身发抖,张开嘴巴狠狠一咬,然后一脚将压在身上的男人踹飞,直觉就要扑上去将胆敢对她做出这种事的色狼狂扁一顿,却发现双腿竟然使不上劲,脚下一软,几乎是虚脱了般跌靠在墙上,只得用衣袖狠狠的擦着红肿如脂的嘴唇。
罗衣瞪着他,心头有种委屈的感觉,委屈到她心里不舒服极了,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比起所谓的家人对她二十几年孤独岁月的轻待更令她难过。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混蛋啊啊啊!
那是她的初吻啊啊啊!
多隆只是脚步踉跄几步,便站稳了,挺直了背脊,抿紧润泽的唇,倔强的看着罗衣。胸膛也是起伏不定,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嘴角痛痛麻麻的……但这些却比不上心中的涩意强烈。
看到她愤怒的、很努力的擦试着嘴,眼波轻转间,闪耀着一种他无法明白的光泽,多隆眼睛黯了黯,心坎微微的痛起来。
是不是,爱一个人,总免不了要心痛?
&ldo;衣衣,我是真心的!&rdo;
良久,他看着她,很认真的说。
她仍是不放弃的擦试着唇,原本瓷白的秀容,忽红忽白。
晨曦的胡同里,天街小巷,古老而悠远,只有一对年轻的男女俩俩相望,默然无语,气氛沉闷。
他说的那样认真,敛紧的神情,没有了邪气的笑容、轻浮的肆意、嬉笑怒骂间皆是惹眼的纨绔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