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合欢一看见来人,脸上有些紧绷神色就霎时间缓和下来:“小一小二,这么晚了不休息,还特意过来做什么?”
“很久没见到万伯伯,自然要过来拜见一下。”花蚕温和笑道。
万通子这还是第一回正式与长成人两兄弟见面,加上正冲他微笑花蚕长着与琴抱蔓相似脸同时还有与第五玦类似气质,他一怔愣反应不过来,就情不自禁地抓了抓头发:“呃……。”口中只能发出这样单音。
打过招呼,却见花蚕又看向玉合欢,似乎带了点愧疚:“姨母,我杀了夺魄尊者。”
“什么?”玉合欢一惊。
“趁今晚众人都去了赵盟主灵堂,我与哥哥便想好了要去与那夺魄尊者会上一会,也好从她嘴里掏出炎魔教行动来。”花蚕说道。
玉合欢秀眉一挑:“那必然是没掏出来了?”
“……是,侄儿惭愧。”花蚕微微低头,“用了那许多手段还得不到消息,侄儿估摸着,夺魄尊者必定是有什么软处捏炎魔教教主手里。”
“你可确定么?”玉合欢又问,“虽然魔教中人特立独行,但未必不是对教主忠心耿耿。”
花蚕摇头:“侄儿细细查看过夺魄尊者神情,她提起炎魔教教主之时,绝不是对主子狂信忠诚模样,反而好像有些隐隐畏惧与忌讳一般。”
“既然如此,她也就没有用处了,杀了便杀了罢。”玉合欢沉吟着,“也防着她泄露你二人身份。”
武林与朝堂素来是两不对付,两兄弟现正与几个世家公子交好,而正道武林动向也是朝着炎魔教而去,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说完这几句,几个人就把杀死于烟之事丢脑后,花戮与花蚕也不再干站着,墙边找了个座位坐下。
“好了万通子,你现说罢,过来武林大会捣什么乱?”玉合欢端起青柳递来茶水喝一口,润润嗓子说道。
“……我心里不痛。”万通子垂头丧气,口中嘟哝,“我不痛,凭什么他们要痛?”
“万伯伯,若是因为侄儿家中……还请不要太过介怀。”花蚕温言安慰道,“若是爹爹知道了,也必定不会怪您。”
也不知是哪句话将万通子点燃了,他一个激灵跳起来:“阿玦当然不会怪我!他都那个样子了还怎么怪我?!我倒是不想介意,可阿玦他……阿玦他!”
看他那般激动,玉合欢起身拉了他一把,把他按座位上:“你冷静一点!”
花蚕倒是从他口中得到一些消息,见他还大喘气,便走过去,站万通子身前,似乎有些犹豫:“万伯伯……您,见过我爹爹了?”
见到自家侄儿眼里划过悲哀神色,玉合欢立即狠狠瞪了万通子一眼。
万通子一缩头,也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
“万伯伯,我兄弟两个已经十多年没见过爹爹了,若是您有爹爹消息,能不能对我们说一说?”花蚕露出一点恳求,语声轻柔。
万通子受不得这个,与玉合欢对视一眼,才叹口气说道:“我从山里出来,就去了晋南王府,想给阿玦一个惊喜,但是才发现晋南王府出了事,后来,我就去皇宫打探,多方寻找,终于见到了阿玦。”
“那爹爹他……”花蚕轻声问。
万通子别过头:“阿玦他,谁也不认得了。”
“……玉姨?”花蚕又看向玉合欢。
玉合欢眼中似有不忍,但也还是点了点头。她其实建立了彩衣门以后就去打探了第五玦消息,得知他凯旋而归,却江湖上很是失魂落魄了一阵子,那时候,就是有再多怨忿也消失无踪……同为伤心人,而后她也只断断续续留意了第五玦消息,却从不肯去见他,唯恐再勾起伤心事来。
她当然是知道第五玦后来下场,可已经失去了母亲无家可归两个孩子面前,她又怎么忍心把这个噩耗告知?虽然明知终有一天还是会被问起,可她没有想到,竟会是这样。
“我知道了。”花蚕轻轻点头,侧过头,看着表情冷峻黑袍青年,“哥哥,我们去冕京看一看爹爹吧?我有点担心啊。”
花戮也定定地看着他,一颔首:“好。”
那边玉合欢见两兄弟这副情状,也叹了口气:“说得也是,姐夫他……这些年也很苦。如果能见到还活着小一和小二,说不定,能清醒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