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杀死了。
而餐桌上,剑道少女双手握着沾满血的大太刀,穿着鞋站在那里‐‐这是比噩梦更像噩梦的现实。
「嗨,空空。」
少女‐‐剑藤犬个一笑不笑地说。
「又见面了啊。」
9
剑道少女这个形容似乎不严谨‐‐餐厅的一角,门的旁边,扔着竹刀袋(仔细一看还有姓名栏,上面绣着『剑藤』。过后想来,这个刺绣完全是个不好笑的笑话),可是袋子里的不是竹刀而是真刀。
餐桌上‐‐裤裙腰带上插着剑鞘的剑藤双手拿着的是一把,怎么说呢,不像是少女该拿的、长得粗鲁、又厚得粗鲁的大太刀。
和漫画或动画中看到的薄薄的日本刀完全不同。
比起锋利程度更能表现出破坏力的凶器。
据说使用竹刀的剑道不是将攻击称为『斩』,而是称为『打』‐‐可是那个发出诡异光芒的大太刀反而让人觉得和这个说法相称。
打。击。讨。(注:文字游戏,原文为『打つ。撃つ。讨つ。』这三个词同音)
用来破坏的‐‐刀。
当然,这些都是空空用直觉感到的,他并不知道少女拿着的那把大太刀的名款真的就是『破坏丸』。同时,即便如此『破坏丸』也并非不锋利。
仔细看看家人就知道了。
仔细看看家人的尸骸‐‐残骸就知道了。
最像样子的,虽然这种形容不太妥当,尸体中原形保留最好的是空空的大学教授父亲‐‐他的样子简直就像漫画里看过的那样。
从头顶开始,身体被完全劈成了左右两半‐‐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椅子上。脸上毫无表情,仿佛没有发觉自己被劈开了一样。说好听的,是所幸死去时神色平静,不过就算神色多么平静,一个人被完全劈成两半也绝对是个超现实主义的东西了。内脏全都掉了出来,切面虽然像漫画里一样干净利落,但漫画中可没有描写过那从切口中飘出的恶臭。
相比之下,母亲虽然没能保留原形,但还不至于发出恶臭。对于生前注重挑选香水的母亲来说这也许是个令人高兴的消息(不过在还是少年的空空看来,那些香水的香味也和恶臭差不了多少了)。母亲不是被竖着,而是被横着切断了‐‐而且是只有头部被反复切断。想象一下三明治或沙拉里的那种用切蛋器横切成薄片的鸡蛋就容易理解了吧。母亲的身体,尸体,也还随意地坐在椅子上,旁边散落着被切片的头部。被切片的头部中的一片,并非特意地只是凑巧地,落在了餐桌上。餐桌上,而且是一个大盘子上。不过怎么看都不会觉得那是食物。虽然柔软的大脑看上去就像浇子啊汉堡肉上的白色酱汁一样。
至于两个弟弟,只能说已经分不清了。所谓分不清,是分不清哪一个是哪一个的意思‐‐就连他们是被怎样、用什么顺序斩杀的也完全看不出。被细细切碎的两人实在没法在椅子上保持姿势,全部残骸都掉到了地上。如果还要用食物来比喻的话,那就是用来做甜点的果冻或补丁从高处掉下来的感觉。虽然不是摔碎的,但这模样确实非常适合『啪嗒』的效果音。好像竖起耳朵就能听见一样。粘在绒毯上的颜色大概比墨汁都难以洗掉吧。比起恶臭,血的味道更浓。空空简直不敢相信那么小的身体里竟然会有这么多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