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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梅林一口咬定铁心慈是后动手，同学们也证明了这一点，至于两个女同学哭着出来，梅林无奈地解释，&ldo;大家有目共睹，铁心慈同学十分健壮，面相有点凶，嗓门又大，不笑的时候就是这种恶煞模样，因此他只说了那两个女同学两句人家就受不住。没办法，女同学就是这样，有事没事爱哭个不停，你们也知道，她们看个电视连续剧都能哭个没完。&rdo;

校领导们都深有同感，频频点头，梅林见好就收，斩钉截铁道：&ldo;铁心慈同学也刚进学校，还不太适应环境，以后我可以保证他再不动手。我带他跟那几个同学赔礼道歉，并让他负责那个同学的医药费，各位领导，你们看这件事情……&rdo;

话说到这份上，再要处分他就真的有些不会做人了，校领导们有今天当然不容易，连忙表态，此事就此作罢。

梅林笑吟吟地送走校领导，拉着低眉顺眼的瘟神出来，立刻变了脸色，&ldo;你厉害啊，刚来就让我把脸皮押下去了，以后看你再犯事咱们要怎么办！&rdo;

铁心慈心里暗骂，&ldo;好小子，这么快就要讨人情，老子又不是不认你做兄弟！&rdo;在老爸身边看多了钩心斗角，尔虞我诈，别人一开口他就能举一反三，把那人后面的话琢磨个通透。他哈哈大笑，大力一拍他肩膀，&ldo;别急，以后我也当君子，动口不动手，要动手也到外面去，不让别人看到我的脸，行不行！倒霉鬼，咱们去吃顿好的，今天山哥请客。&rdo;

两人嬉闹着从办公室出来，走到宿舍门口，铁心慈抬头看了一眼，十楼寝室里还是漆黑一片，一跺脚，心中暗暗发狠，&ldo;瘦猴子，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敢放我鸽子！&rdo;

铁心慈这回没有喝醉，也没跟他们去玩，吃完饭去超市买了些东西就匆匆赶回来。门仍然虚掩着，&ldo;这猴子怎么不知道要锁门！&rdo;他愤愤地想，刚想一脚踹去，又半途把脚收回来，轻轻落下，悄悄把门推开。

寝室里仍然干净整齐，程严埋头在书桌上写写画画，左边一本摊开的书已翻了许多页，他的背影单薄，背脊却笔直如冲天的劲松。灯光昏黄，把他的影子拉成长长的一条，和书桌构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如荒芜里的一棵倔强的树，又如一个惊叹号写在诗行。

他突然觉得心里很满。

程严猛地回头，被他吓得浑身一个激灵，霍地站了起来，慌手慌脚道：&ldo;回来了，我去洗澡。&rdo;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逃避完全没有道理，他是自己的室友，以后还要相处许久，难不成以后就这么尴尬下去。他有心求和，走到他面前轻声道：&ldo;今天路上碰到一个我们班的同学，他说你打架了……&rdo;

哪壶不开提哪壶，铁心慈提起袋子就砸了过去，&ldo;我走的时候是怎么跟你说的，我叫你等我吃饭，你耳朵聋了吗！&rdo;

袋子里的东西哗啦啦散了满地，有衬衣、t恤、裤子、袜子、洗衣粉、洗发水、沐浴露、香皂和一些零食，程严不想火上浇油落个皮肉受苦，悄悄退了一步，&ldo;对不起，你没说什么时候，我饿了就自己先吃了。&rdo;他蹲下去捡起东西放进袋子，一缕头发耷拉下来遮住眼睛，在灯光的阴影里，他的脸色更显瘦小而苍白，铁心慈突然想起妈妈小时候给他看的画集里那些忧郁美丽的欧洲少年，他有同样高挺的鼻，同样饱满的唇。

他心里突然烦躁起来，把他一把拉起来，把东西捡起来统统往他怀里塞，&ldo;你的，你的，全是你的！&rdo;

程严有些愕然，结结巴巴道：&ldo;我都有，我不能要！&rdo;

铁心慈暴跳起来，抓起东西就往外砸，&ldo;你不要我就扔了，谁喜欢谁拿去！&rdo;

程严啼笑皆非，这个人的脾气真像暴风雨，刮来卷去全没有预兆。他连忙拉住他的手，红着脸殷殷地笑，&ldo;别这样，我收下还不行吗，我什么都有，以后不要再买东西了。&rdo;

铁心慈一巴掌拍得他几乎站立不稳，豪气干云道：&ldo;早说不就结了，我最讨厌别扭的人，你慡快点，别老惹我生气，我一定对你好！&rdo;

程严气得脑中嗡嗡作响，把东西往他身上一扔，冷笑道：&ldo;贼喊捉贼！明明是你自己不对，凭什么说我惹你，我虽然穷，是非还是分得清楚！&rdo;

铁心慈只觉得头顶雷声隆隆，抓着他的手臂就拉到面前，程严挺直了胸膛，怒视着他的眼睛，&ldo;你还想打人吗？没关系，打狠一点，反正你的手印还在，我正好一起去验伤！&rdo;

&ldo;验伤！&rdo;铁心慈突然想起从山哥他们那里听来的趣事，掐着他的颈把他的头仰起来，低头和他几乎贴着脸，吃吃直笑，&ldo;我只要用叠书垫着，一锤子敲到你胸膛，打到你吐血还验不到伤，你信不信？&rdo;

啪地一声，程严和铁心慈都呆住了，程严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动了手，铁心慈同样不信，两人面面相觑几秒，铁心慈反应过来，掐着他脖子，把他推到自己床上，程严拼命挣扎，铁心慈用身体压住他，双手按住他乱舞的手，恼恨得只想拧断他的竹竿胳臂。

程严只恨和他力量悬殊，自知逃不过今天这一顿，停止挣扎，闭着眼睛冷冷道：&ldo;你要打就打，打满意了以后我们就当不认识，从此井水不犯河水！&rdo;

&ldo;想得倒美！&rdo;铁心慈甩了他两巴掌，觉得身下这身体实在硌人，拉开他衣服戳戳他突出的锁骨和肋骨，嘿嘿直笑，&ldo;瘦皮猴子，我好不容易把你弄到这里来玩，怎么会这么容易放过你，你今天问路的时候不是挺有骨气吗，被我压着就全剩骨头了？还想跟我动手，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rdo;

&ldo;你到底想怎么样？&rdo;程严被打得头昏眼花，憋足了力气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