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闻言剑势陡转,青锋顺着第三头犀牛喷气的鼻孔贯入。那畜生哀嚎着撞向同伙,驯兽符铁环应声而裂。两头犀牛失控互撞,穆管事趁机掷出三张爆炎符,火光中传来皮肉焦糊的恶臭。
盗贼头目见势不妙,骨笛调转音调。林间又窜出五只火尾狼,直扑外围护卫。这些妖狼毛色赤红,跃动时拖出流火,寻常刀剑尚未近身便被热浪逼退。
"取水符贴地!"破三贼将药篓里的寒潭砂抛向空中,"火狼畏阴湿!"
护卫们慌忙拍碎腰间水符,地面霎时漫起三尺寒雾。火尾狼爪踏湿泥,流火骤暗。穆清歌的飞剑趁机穿入领头妖狼左眼——那是火狼命门所在,穆家商队在这条路上走了也不是一次两次,对付火狼还是有些经验。
盗贼头目暴喝一声,祭出张血色符箓。剩余妖兽双目赤红,竟开始无差别撕咬。破三贼突然抓起把雄黄粉混入寒潭砂,扬手撒向兽群:"闭气!"
黄雾弥漫处,妖兽接连打喷嚏,兽阵瞬间溃散。穆管事剑光如虹,三个盗贼的骨笛尚未举起,咽喉已绽开血花。
最后一头火尾狼瘸着腿逃向密林,被穆清歌的飞剑钉在树干。破三贼却快步上前,湘妃竹针连刺狼耳后三穴,狂暴的妖狼渐渐平静下来。
"它眼底有药渣反光。"少年医师掰开狼嘴,"被喂了狂血丹。"
“难怪这么疯狂”
穆清歌收剑入镯,见破三贼正在给垂死的妖兽敷药,忍不住蹙眉:"何必救这孽畜?"
"我最近对如何培养妖兽有点兴趣。"破三贼将药粉撒在狼腹伤口。"真是个怪人"穆清歌看破三贼一眼。
夕阳将商队的影子拉得很长,护卫们默默收拾残局。谁也没注意到,林间有双眼睛盯着破三贼的药篓——那里面装着半片带符文的驯兽铁环。
夕阳已在天际若隐若现,商队却停在落鹰峡前。峡谷两侧峭壁如刀削,暮色中盘旋的秃鹫发出嘶哑啼鸣。穆清歌的鎏金镯突然泛起血光——这是穆家嫡系血脉才有感知危机的法器,整个穆家都没几个。
"结圆阵!"穆管事剑指抹过眉心,十二道阵旗插入黄土。话音未落,崖顶滚落巨石,三十头赤瞳狼蛛顺着蛛丝垂降,每只蛛背上都立着个灰袍修士。
破三贼的药篓无风自动,装着雄黄粉的竹筒自行爆开。他抓起把药粉抹在护卫刀刃上:"狼蛛畏雄黄,斩其腹眼!"
狼蛛喷出的毒液腐蚀车辕,穆家飞剑撞上蛛网竟被黏住。穆清歌祭出本命法宝琉璃净瓶,瓶中弱水刚浇灭两团毒火,三头巨型地穴蛛已破土而出。这些妖兽甲壳泛着金属光泽,竟是吞噬过修真者法器的变异种。
"坎位三步,地脉有异!"破三贼银针钉入地面,堪堪避开破土而出的蛛腿。他反手将寒潭砂撒向穆管事剑锋,冰霜顺着蛛网蔓延,终于撕开道缺口。
灰袍首领桀桀怪笑,骨笛催动狼蛛结成人面蛛网阵。穆清歌的鬓发散乱,琉璃瓶出现裂纹:"这些畜生吃过筑基修士!"
破三贼突然跃上粮车,药篓中飞出七十二根湘妃竹针。针尖蘸着深紫色药液,在空中结成北斗祛邪阵——这是陆掌柜临终前传给他的医书里记载的禁术。
"闭眼!"他低喝一声,竹针同时炸裂。紫雾弥漫处,狼蛛纷纷用螯肢抓挠复眼,人面蛛网阵瞬间溃散。三个灰袍修士跌落蛛背,被穆管事一剑穿心。
药雾中忽现银铃轻响,破三贼鬼魅般贴近灰袍首领。两根浸过曼陀罗汁的金针扎入风池穴,那修士顿时如提线木偶般僵住:"说!为何这么大阵仗埋伏此地截杀我们?"其余盗贼见首领被擒,顿时手忙脚乱的要跑,混乱之中又被穆家管事和穆大小姐砍杀六、七个。
篝火映着俘虏扭曲的脸。灰袍首领的瞳孔扩散,喃喃说着"血狼谷"、"驯兽符"等零碎字眼。穆清歌用溯影术照出他识海残片——竟是群散修在暗市用活人喂养妖兽的景象。
"他们劫商队只为钱财。"破三贼碾碎搜出的血色丹药,"这是用修士精血炼的饲兽丹。"原来他们与先前带妖兽抢掠他们的盗匪是一伙的,但先前那伙反被他们所杀,而且还遗失半篇驯兽术。而驯兽术对他们至关重要,这才全员出动来劫杀想找回秘籍。
穆管事剑尖挑起灰袍人腰间玉牌,上面刻着残缺的兽首纹:"二十年前劫掠穆家商队的,也是这个印记。”接着在破三贼问话过后,将那贼头一剑枭首。
夜风卷着狼蛛焦尸的臭味,众人沉默着望向前方苍茫旷野。那里低垂星河仿佛与地面相接,却照不亮脚下修罗场。
那破三贼在盗匪身上找到了半本秘籍,又在车队上翻找起来了,找了大半夜,发现那半本居然在自己背的药蒌里。
穆家商队身心俱疲的在这条官道上停停走走,走走停停,终于在三个月后晨光破晓时,踏入仙人城界碑。将近九个月的旅程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仙人城比西京城更加雄伟。
望着城墙,破三贼不禁轻声喊叹:“真大…真白呀”,旁光见穆清歌投来异样的眼光。不由心虚:“真大…真有派呀”
卸货的护卫们说笑着走过,走南闯北的他们即使都来过仙人城好多次,但每次来都不由得不赞叹仙人城:“好大…好白啊”,啊呸,是好大…好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