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清晨有雾。舒残颚疈
老公帮扶下车时,见整个小车站都处于云雾之中,朦朦胧胧日光打雾线中如蒙了层纱。天气清冷,很难相信到了夏季。
“妈。”陆欢自个儿背了个行李包,再给母亲拎行李袋,担心陆夫人摔着。
而陆司令,早已和大儿子一行人,先走到站口与来迎接人碰面。
上车那会儿人多,分辨不清,现这个小站下车人,基本都是搭载这趟列车陆家人和陆家客人,蔓蔓左右大致数了下,有二十来人。蒋家人他们后面那节车厢下车,蒋梅扶着老父亲,小东子没有睡醒,一颗小脑袋瓜趴自己父亲肩膀上。蔓蔓火车上没有和老公去蒋家车厢串门,是想让二姐他们一家多自己相处一阵。现看着程思全抱着小儿子,摸着小儿子脑袋样子,像是个慈父。
蔓蔓和老公互看一眼,皆有欣慰。
四处再望了下,不见温浩雪那行人,想来不知是躲哪里去。
火车上时,温浩雪她们没有来找自己,但不见得下了车后会放弃这个机会。
“看什么?”见老婆像是人群里面找人,蒋衍问。
“什么都看不清。”模糊地答了老公,是不想给老公平添烦恼。
陆家地盘上,不见得温家人能有什么动作。
前面有人说是来接送车都站口了,可以出发了。
蔓蔓和老公,是跟陆夫人姚夫人后面往前走。
姚夫人不知是听谁说老爷子亲自来接人了,前面惊讶地向陆夫人道喜:“看得出来,囡囡爷爷,是很喜欢囡囡这丫头。”
陆夫人平平静静地微笑着,没有答好或是是,仅她微颦眉间,似乎能找到一丝不确定因素。
蔓蔓身后,两个二少,同叽里呱啦地嚼舌根。
对于车上曾对自己姐姐出言不顺人,陆欢很是气愤:“你知道他是谁吗?我之前是没有见过这人。若是知道他是谁,我直接告他家长去。什么样?有这样说话吗?他家姐妹就长得天仙似,我倒是想亲眼看看。”
扶眼镜姚子宝,沉稳多了,沉吟道:“是秦家少爷,他是有个姐姐,年纪比蔓蔓姐小一些,是部队记者。”
“你见过他姐姐?部队记者,不是文工团,想必长得不怎。”
对陆欢这话,姚子宝感觉太轻浮了,一本正经地说教他:“谁说?现部队里记者,有知识,有文化,比文工团那些只会跳舞唱歌,博得人家喜欢。”
“就凭他说话那修养,你觉得他姐姐能有好修养吗?”陆欢咧着嘴,龇着牙。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受邀吗?”姚子宝到这会儿不得不提醒孤陋寡闻兄弟了,“不好意思,你说他那个没有修养部队记者,现是被派到你爷爷身边,帮你爷爷整理文献历史资料,颇受你爷爷赏识。”
未料到这个结果陆欢,恰是被这个消息给惊了下,眉毛一挑一挑:“怪不得我哥和你哥没有出声,但是,也不该啊,我姐好歹是我爷爷亲孙女。”
姚子宝总觉得这兄弟单条线了些,若真以为陆老爷子一句话认回孙女而蔓蔓不费吹灰之力能得老爷子承认,陆老爷子可以不叫陆老爷子了。
陆老爷子那是什么人,三起三落,人世险恶都看了个遍,想轻易信个人,哪怕是亲生闺女都不可能。
两小伙子话,声音吵,蔓蔓前面只能听了是个一半一半,却能相信等自己前面这条路,并不平坦。
出了小车站,山路上一溜停了十几辆车,围周围,几乎都是穿军装人,气氛顿时凝重了。
日光这时拨开了些浓雾,军帽上那些铁铮铮五角星棱上熠熠发光。
四周山里本身静谧,加上人群中突然周静,都能让蔓蔓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压力,眼见,所有人视线,都聚集了她身上。
“囡囡,去和爷爷打声招呼。”不知是谁,她耳畔说了这么一句类似命令话。
前面一辆吉普车旁边,站了五个身着戎装老军人,都用一种眼神望着她。
爷爷?
她连爷爷照片都没有见过,何况真人。
陆老爷子不爱拍照,不爱到哪个程度,陆家照相簿上,陆老爷子和儿孙合影影像都没有一张。
不用说,这是老人家给她故意出一道考题,或是叫难题。
考验爷孙俩是不是能心有灵犀。
蔓蔓心里思着:这老人家太折腾人了吧。说什么血缘之间有感觉,这些完全不科学事儿,无凭无据,要是她感觉忽然错了怎么办。是不是代表她就不是老人家孙女,让陆家自打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