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往吴家酒楼吃过一道脍鸽蛋,汤色极鲜,其中还有一色嫩豆腐,比平素所吃都要鲜美嫩滑,已过了许久,也不能忘怀。”
有夫人问:“是给侯府的老夫人办寿宴的吴家么!我年前也去过,却说他家主宴大师傅家中有事,总得有许久未曾过来了。”
秦娘子快言快语:“吴家酒楼的大师傅可不是正在此么!”
她朝池小秋笑道:“钟家奶奶好精巧手艺,却还要求教,这脍鸽蛋的豆腐是如何做成的。”
他们隔得近,在这里说话只有几人听见,偏坐在上首的一人见他们在说话,开言问道:“二娘,你又在说甚?”
秦娘子站起来笑道:“回娘娘,我们正在请教钟家奶奶,如何做这脍鸽蛋。”
“你又促狭了!钟家奶奶如何晓得!”
“娘娘不知,这妹妹有慧心巧思,在吴家酒楼做大师傅手艺便是掐尖的,去年长公主府中给老夫人备下的寿宴,便是她拟出的单子呢!”
好似没看见殿中各人或是诧异或是微妙看来的脸色,说着便推池小秋,努嘴笑道:“好生让娘娘看看。”
池小秋脚步一错,避开她的手,一边上前施礼,一边在心里头琢磨问话的是谁。
也不难猜,秦娘子敢在皇家面前还“天真烂漫”,眼前打量她的人大约就是她进宫的长姐,秦充容。
秦充容拿着艳丽的丹凤眼瞧了她一会儿,便笑道:“状元郎的夫人,可当真是有趣的很哪!”
皇后清了清嗓子,温言道:“却是第一次见,钟巡按好福气,娶得个贤良娘子。”
秦充容却并不将她的警告当回事,倒清脆笑道:“方才说那个什么脍鸽蛋便是出自你手,不知能否说说,那汤里的豆腐是如何选的?”
池小秋脸都不曾红一下,大大方方道:“那汤是用鸡汁清汤作底,除了磕扁的鸽子蛋,还拿蛋清另蒸,看来如豆腐,其实并不是。”
“原来如此,”秦充容点头笑,去还是没放她下去,又问:“平日里却好奇,这天下的菜都是盛在碗盘,贵者或金或玉,贱者或瓦或陶,却找不见不用俗器来盛的饭菜?钟娘子既是状元夫人,想必有些别出心裁的法子。”
池小秋便知道,这秦充容也是个小心眼的。
拉她在此问来问去,不就是想着让所有人都看着,她是怎么当个“厨子”的。
可惜池小秋特别能想得开,并不觉得靠着两手过活有什么不对,答话时没见半分扭捏。
“南边倒有不少这样的菜色,柳安的莲房包鱼便是以莲蓬作底,叫花鸡是用荷叶扎紧,泥土为壳,蟹酿橙是将蟹肉炒香,另塞回橙盖中,若是算来,这样的菜却是极多。”
算是不软不硬顶了一句,“极多”对她话中“不见”,显示说她见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