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宴说。他霍然站起身,抓起楚渊的细腕,大步地朝外走去:“——朕与你亲眼去看!”
星野之都已经是慢慢从数月之前的那场大灾之中恢复生机了的。
只是元气大伤之下,一时再怎么努力,也依然有许多地方难以恢复如初。
沉宴与楚渊一路登上了惊华宫西墙,从这里能够看到视野最开阔的星野之都。
以前元宵节的时候,他们也常来此处看繁如星点的灯火,和千万户安家乐业的人家。
但此时,再登上此处旧地,落入楚渊眼中的,却只有满目疮痍。
因为沉宴一路上拉着他走得太疾,登上城墙时楚渊的气息尚有些不稳。略微急促地低喘着。
“你看。”
沉宴说:“还认得这是星野之都吗?”
“……”
楚渊抬眼,而后便是一怔:“这……”
这怎么会是他记忆中的那个星野之都!?
“羡鱼,这段时日发生了太多事。”
沉宴低声说:“但是朕一样也没有告诉你。是怕你心中难过——因为你心中难过,是朕在世上最不愿意发生的事。”
“……”
“还记得朕与你说的‘城内出现了些毒患’么?”
沉宴问:“就是将你身边那小混账,捉进底狱的最初原因?”
楚渊迟疑地点了点头。
“其实,那并非是一桩小小的动乱。”
沉宴说:“几乎有半数以上的王都居民,都在那场毒患中死去了!!”
“……半数以上的居民啊。”
沉宴极轻叹息了一声:“还是发生在星野之都——这可是盛泱的王都、中陆的心脏!!”
楚渊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他蓦然想起来了,确实有一段时间,求瑕台里的一切都是与外隔绝的。
那时他只察觉到了些不对,宫娥们看他的神色都是闪闪躲躲的,却不想是因为这个。
“在此之前,你与钦天监争得不可开交——朕知道你是好意,为百姓着想,但你可曾想过,你顾着的那些百姓,会不会最终出卖你?”
“在发生毒患的那段时间,有无数中毒之人在夜里做同一个梦:梦里的神预示,发生如此灾祸,都是因为要废除钦天监,才被降下神罚。如需平息这一切,就要让触怒神的人付出代价。可是谋划着一切的人是谁?是你!楚渊,你知道朕要顶住了多大的压力,才能在万民之前保住你么?”
“……”
沉宴观察着楚渊的神情,心中有一种得意之态。
——是的,就是要告诉他。
真是不明白,这蠢笨的原识一直藏着掖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