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不想学,那她早干嘛去了?”
甚的叫随便教,甚的叫随便学?
甚的叫糊弄?
这是能随随便便糊弄的事体吗?
“连自家老子都糊弄起来了,谁给她的胆子,这也忒不懂事儿了吧!”
到家之后,自觉今儿的拜会可谓宾主尽欢的丫头方才从颖娘这得知了钱大姑娘丢下的那句话儿,气的脸色骤变,满头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一拍桌子,背着双手在堂屋里转圈圈,一壁走一壁训斥。
年纪虽不大,可这架势这还挺能糊弄人,蛮有长辈风范的。
看得果娘眼睛亮晶晶的。
“那你是怎的说的?”阿芒眉头微皱,有些不解,还有些恼怒。
这叫怎的一回事儿?
感情还是他们剃头担子一头热?
可方才虽没同这位钱大姑娘说过话儿,可同钱家的两位小郎也都闲聊过几句,都是规规矩矩本本分分的好孩子,没想到这位看起来端淑的大姑娘竟然这样不地道。
望向颖娘。
“我甚的都没说。”颖娘摇了摇头。
不单单是因为钱大姑娘丢下这句话就跑了的缘故,也是因为她确实不知道该说些甚的。
所以哪怕之后几次三番的同钱大姑娘对到视线,可她还是甚的都没说,倒不是被她的眼神给吓着了。
阿芒点了点头。
略一思量,同颖娘商量:“那既是这样,钱大哥那就算了,咱们同嫂子打声招呼吧!”
不管为着甚的闹的这么一出,他们有事儿自个儿搁家里商量好了再来说。
颖娘是手艺人,茶食同果娘一样,都是她的命根子,她见不得有人糟践茶食。
他们也一样……
颖娘却有些忐忑。
虽然不晓得这到底是怎的一回事儿,可钱大姑娘的想法,她大致能够猜到些许。
其实很简单,就譬如当年也从来没有人问过她,她又是否喜欢成年累月的困在作坊里,挨着炉灶水里来面里去的。
当然,现在若有人问她,她自是想都不用想,就会给出答案来,她是真的很喜欢。
但不能否认,这并不妨碍她佩服钱大姑娘。
起码她敢说“不”。
起码她能说“不”。
可既是避着人撂下的“不”,一旦告诉嫂子,她会不会挨训,会不会挨揍?
颖娘说不好,也觉得这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