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来,法阵早已和鹫鸟绑为一体。
鹫鸟离开,法阵崩裂,雕像隐现,灰飞尘灭之时,便是竹儿的死期。
这四百年,都是为了她。
都是为了她……
这才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
他不会让她死。
巫振锋眼神渐渐清明,他不再癫狂般否定,站稳在原地,明明是理智至极的眼神,却隐隐透着属于疯狂的红色。
他甚至都没有看四月一眼,仿佛刚刚引动他情绪变化的,并不是她一般。
鹫鸟的啼叫和竹儿的安危像是给他注射了重新稳定心绪的力量,这一刻,他将所有都想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温瑾的骗局。
是他太过自信了,太过相信赤乌血阵的力量,认为乌振海就一定解不开。
可乌振海是千年前的天才,是比老祖还要高两个辈分的存在,他了解赤乌一族的习性,他确实该有解开法阵的能力。
甚至,还装作要用四月的血,让他误会四月的身份,然后,不战而败。
法阵有灵,引月蝶追逐,四月或许真的是赤乌一族不假,但她只是一个逃过一劫的小东西,与他和竹儿毫无关系。
他们孩子是兴谋,哪怕站在这里,他不会弄错,不会被欺骗。
什么乌鸦的乌,想必是从那个时候,怀玉城一行人就在布这个局了吧。
所有的逻辑在一瞬间贯通,饶是巫振锋,也不禁背脊发凉,对这计划的阴狠之处暗暗心惊。
只差一点点,他们就成功了。
距离鹫鸟啼叫,鲜花飘出,只有几息,渐渐清晰的眼前,巫振锋对上了温瑾的视线。
男人披着黑色华袍,明明是笑着的,却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不可靠近,他的目光随意瞥来,微抿一口茶,就像是在看什么微不足道的小虫子。
这等心计手段,可惜,是他的敌人,可怕的敌人。
“温城主好手段,”事到如今,巫振锋也不遮掩了,他冷笑道:“世人都道城主是君子如玉,怀瑾握瑜,实在是太过愚昧。”
“御兽宗藏污纳垢,不及温城主。”
这话,由巫振锋说来,其实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