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霞光漫天,暮霭沉沉入江,玉钩拢翠,碧草青烟。扬州城的日夜皆有不同风情,且天下行商汇集,其中乐趣更是无需言说。
赵敛冬这样冷静自持的性格,游玩几日后都要沉迷其中无法自拔,更别说南音,被带着笑容都多了不少,整日玩乐下来,发现都记不清那轻微的药瘾是否再发作过。
兴许是有的,但没被她察觉。
江盛在其中兢兢业业,不忘为她调养身体,发现就这么小段时日,南音的脸色就比来时要红润了许多,肉眼可见得丰润了点,总算不再显得瘦条条一枝了。
他长舒一口气,好在不负陛下所托。
如此三日一晃而过,马上就是康王纳侧妃的日子了。
康王封地不在扬州,他此行来也是为了治腿疾,府邸都是临时的,再加上只是纳侧妃,自然不会摆大宴。
康王说,已经把纳侧妃的折子送去了长安,待来日回京,给温含蕴造册时再给她另外补些礼,这时候衤糀只能委屈她。
康王妃未曾跟来,得知消息后也特意传信一封,附了枚上好的玉镯祝贺,像是个和善人。
“选在明儿午时请咱们娘子过府,早晨客人们便要过来了,到时候难免闹哄哄的,慕娘子和赵娘子今儿不如早点歇息。”南音当日归府时,便有婢女这么对她说。
南音说好,和赵敛冬一起到了芳汀院。
二人这阵子的感情一日千里,比先前还要好许多,夜里准备抵足而眠,也能聊些夜话。
解了衣裳洗漱,南音发尾不小心在浴桶中濡湿了,倚在窗畔等待夜风拂干。
赵敛冬梳洗换了身衣裳,拿起长鞭摩挲了两下,沉重道:“我这几日疏于练武,恐怕身手都退步了。”
说罢捏了捏自己的胳膊,“还痴长了好些肉。”
毕竟扬州美食太多,谁都克制不住,尤其是温家请的大厨们,个个厨艺都极为精湛。如果说赵敛冬原先在家中能一顿两碗,现今直接翻倍。
南音抿唇忍笑,“无事,我们起早些,早晨起来练,我督促你。”
赵敛冬郑重说好,请南音一定记着此事,她不想回去以后被家人笑话。
南音连连应是,抬手点过发梢,感觉干得差不多了,目光扫至院中,花草葳蕤,却好似少了甚么东西般。
“喧喧呢?”
这小家伙向来活泼,夜里也不得安宁,怎么这会儿不见了身影?
婢女刚要答,忽然风中传来熟悉的汪呜声,凡是和喧喧待过一阵子的人都听得出,这绝不是它正常的叫声,更像是遇到了甚么危险。